顾倾禾转身，就见秋孚笑容瘆人地站在她身后。</p>

她毫不犹豫地扬起一把糯米粉朝他撒去，莹白的糯米粉在黑夜里泛着光，秋孚直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然后双眼刺痛。</p>

他情不自禁去揉眼，顾倾禾趁着他揉眼的功夫，呲溜一下钻进了某个不知名的草丛里。</p>

那方程限恰巧看了过来，被她扬起的白粉气得整个人出手的动作一顿，被卫永桢钻了空子，手臂生生挨了一剑。</p>

黑色的外袍连带着里衣被割破，手臂冒出汩汩鲜血，程限仿若不觉。</p>

他心里只有四个字。</p>

他被骗了。</p>

被一个他轻视不已的小村姑在他眼皮子底下骗得团团转。</p>

“该死！”他咒骂一声，也不跟眼前的人纠缠，径直朝她的方向追去。</p>

秋孚揉了好半响眼睛还不是睁不开，没等他再三动作，他的脖子又被架住了，而他家主子早已不知行踪。</p>

卫永桢捡起地上掉落的黑绳，轻轻松松将他绑起来，做着些事情的时候，他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来过：“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p>

秋孚正拼命眨着眼驱赶眼里的酸胀不适感，闻言他眨眼的动作一顿，口舌里含着的毒药没多少犹豫就要被他咬碎。</p>

“咔嚓——”</p>

下巴被卸掉的剧痛让他眼里带上了泪水，融化了里边的糯米白粉，他睁眼就见男子笑吟吟的面孔，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带着笑的：“你们这一套寻死的动作，我可见多了。”</p>

他伸手取出秋孚嘴里黑色的药丸，手指往他身上擦了擦，又道：“这么好的杀人药，我可得带回去让人好好研究研究。”</p>

“唔、唔！”秋孚瞪着眼看他。</p>

卫永桢笑着看了一眼，没管他，他用那只沾着他口水的手拽着他就往山下走。</p>

“唔、唔、唔！”</p>

秋孚踉踉跄跄跟着他走了几步，口里发出的挣扎声越发厉害。</p>

卫永桢揉了揉有些被他吵到的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出手装好他的下巴。见他想开口，他两指捏住他的下巴，温声道：“嘘，有什么话留着我问你的时候再说，现在别吵我。”</p>

秋孚跟着他下山，憋了一路还是没憋住：“你不是来救那个村姑的？”</p>

头顶上的天黑漆漆地一片，林子里寂静无声，偶尔一阵凉风吹来，阴森森地。</p>

秋孚等了许久都没等来男子的回答。</p>

他抬眼去看身前的男子，正巧对上他那双没了笑意的眼。</p>

秋孚打了个哆嗦，识趣地闭上了嘴。</p>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山路坑坑洼洼地，先前他们走时，还有零星的光亮。现下路黑，两人心思又重，秋孚一个没注意，被一块突出的石头一绊，险些连人带脸摔倒在地。</p>

双手被拽着那头的人轻轻一扯黑绳，将他拽起，趁他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这片山头恐怕有百来人。”</p>

跟聊天似的，秋孚下意识回了句“当然”。</p>

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被套了话，秋孚顶着男子似笑非笑的眼，合了眼闭了嘴。</p>

卫永桢弯了弯眼，仿佛心情很好：“那姑娘逃不过你家主子。”</p>

秋孚睁眼看他，像是在说然后呢？你就不管了？</p>

卫永桢轻笑出声，挑起话头道：“你信不信你家主子还会来找我。”</p>

秋孚撇嘴，没好气道：“亏你还是军营出身的，眼睁睁看着人去送死。”</p>

他这话仿若个正人君子，看不得无辜的人死，也看不惯他人冷眼旁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