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吟想一生沉沦在梦中,那样的沈钦吟不是沈府少爷,他可以做一回真正的沈钦吟,凭孤勇跋涉穿过风雨交加去看山河如画的天涯,倾盆大雨也不能阻止脚下的步伐。</p>
沈钦吟的满目光华变得麻木,一人起身摸出了房门。宋氏问他:“郎君,今夜是非出不可?”</p>
他停了,转身看了一眼她。“不必多管闲事。”</p>
宋流光的眼眸泛起泪珠,启口的话变的难堪。此时,就像是一滴血在滴答滴答,是有人一剑封喉。刺向宋流光的,是沈钦吟。</p>
她知他有意中人,听够闲言杂语。范姑娘是二少爷的房中暖床,日日亲昵。秦姑娘貌美如花,与二少爷关系不一般。宋流光以为的花花公子的一婢女而已,顶多是个姨娘身份。</p>
少年人的意气毫无道理,沈钦吟痛快离去是对这场笑话的嘲讽,浩大声势的祝贺不过是宋流光执迷的一场隆重盛礼。</p>
宋流光月月坚持,得到的是什么,新婚的黑夜,换来夫君的冷眼的一瞥和独守空房的冷待。拆散了有情人,终究是一桩孽缘。</p>
屋外有客窥探,唇齿张开。“少夫人可安好?”</p>
她将摇摇欲坠的身子,坐稳,挺起了骄傲的背脊。宋流光沉默的一言不发,扼杀残破的柔弱,要殚竭疯跑。</p>
宋流光又胆怯,是她爹的闺女又如何,八抬大轿嫁入了沈家,那还会有宋府小姐吗?</p>
“若心无炬火,流光还是那束光吗?”</p>
摸着娘亲夜夜挑灯缝纫的霞帔,眼角沾染了笑意,匆匆别开头。扯下鲜红的破布,静默着拧紧了布绳,让茫然的目光向南方,迎接黑暗的来临。</p>
在静谧的时空里,宋流光遵循心声。</p>
这一切,都怪她的不甘心,怪她的贪心。</p>
婆子粗鲁地推开门,众婢女见红衣人倒在喜床上,新妇眼睛紧闭,一婢女伸了手指去试探许久都没有回应的少夫人。她惊恐大叫:“少夫人,啊啊啊啊。”</p>
婆子捂住大呼的婢女,差人去请了主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