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层下待了许久后，舍赫撑起上半身，划拉掉身侧的雪。</p>

除阵法范围内，外面的飞禽走兽死的死，跑的跑，雪地已经变成潮湿的泥巴地，只有他们两人身边有一圈雪。</p>

时尽折坐起来，用手帮她扫落头顶的雪，“你现在看起来像草莓奶油蛋糕。”</p>

“听起来能吃。”</p>

“能，你特别喜欢。”时尽折跳出雪地，见到焦黑枯死的树林，了然道，“合着城外那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森林是这么来的。”</p>

舍赫：“黑森林，能吃吗？”</p>

“……”</p>

时尽折不理解，她怎么变这样了，还能检索出重点词语。</p>

“这里的不能，外头的能吃，你陪我找到出口，出去就能吃了。”</p>

舍赫不情不愿的出来，“我已经陪你好久了。”</p>

“再陪陪就有了，很快。”时尽折握住她手，等蛇尾消失后抱起舍赫，“胜利就在眼前，坚持就是胜利，就差一点了。”</p>

舍赫被他连哄带骗的继续指路，她告诉自己，反正也不用她亲自走路，那就再坚持一下好了。</p>

走了大半天后，树木重新出现，两片森林的交界处宛如一块生硬拼凑的地图，很突兀。</p>

又过了一天一夜，时尽折终于见到其他景物。</p>

高耸交错的白色锥体直直插入天空，待他走近，发现椎体下方是和墙一样，都是连在一起的，就是这里的墙面没首都城的高，也没首都城的平整。</p>

墙外有大量重兵把守，时尽折没贸然进入，找个方便观察的点先待下。</p>

舍赫手搁在膝盖处，“你还要带着我吗？”</p>

“你愿意我就带着你，要是你不想见人就在这里等我。”</p>

“会有危险吗？”不等时尽折回答，她又接着说，“带着我吧。”</p>

“你愿意就行。”时尽折捞空气，给她一件从头遮到脚的衣服，“你先穿上，这里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我们先不着急进。”</p>

别这里也对残疾人老人特殊对待，舍赫戴着缎带会被当成瞎子，她进入被注意就麻烦了。</p>

“噢。”舍赫拿起那块布，折腾半天没找到怎么穿，“我穿不上。”</p>

“不会穿衣服…”</p>

这句话说的时尽折措手不及，他上下扫过舍赫，“你能看见我那天，身上穿的衣服是谁给你穿的，还是那个头发长长的女人？”</p>

舍赫回忆一下：“好像是吧。”</p>

“你到现在为止是不是没蜕过皮？”</p>

“没有。”她晃晃尾巴，“其他蛇都会，我不会。”</p>

时尽折：“很快就会了，你的蛇蜕会是很漂亮的衣服。”</p>

“很快有多快，今天可以吗？”</p>

“人工干预应该可以。”时尽折手心放到她额头，“闭眼睛。”</p>

舍赫听话闭眼，“会影响你吗？”</p>

“影响不大。”</p>

源源不绝的生命力被注入她的身体，舍赫犹如干涸水潭的能量池开始缓慢上涨。</p>

当生命力漫过临界值，积压在黑色缎带里的能量渐渐掀起水浪，两股力量同时向外扩张，直至水潭里的水汇入汪洋，缎带里的能量正式倒流补给进舍赫的身体。</p>

最开始产生变化的是她的尾巴，颜色变深，长度增长，围度也随腰胯位置的生长而更加有力。</p>

时尽折眼睁睁看她的样貌从十四五岁长成十八九岁，头顶超过自己的肩膀，转瞬成人。</p>

撕塑料皮的声音出现，舍赫的尾巴蹭上老树皮，开始进行蜕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