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张雪桔带着人,顶着寒风到了河南。</p>
她裹着厚厚的毛呢大衣,脖子上的围巾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看上去像是过路的女学生,一旁的男人瘫着张脸,穿着黑色风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p>
郑宇弄出的动静很大,他在山里以给村里建工厂的拙劣借口大面积挖地宫,结果可想而知,这两天基本就已经准备开张了。</p>
张雪桔一到地方就被人迎上来,看上去像是保镖一样的人物微笑着看向她,上下打量的视线不免有几分轻蔑:“想必是张小姐和八万先生,我们老板已经等了很久了,请吧。”</p>
看来是做足了功课,一眼就知道她带出来的人是八万。</p>
张雪桔礼貌的回以一笑,心底却说你小子一会最好别让我在地下看见你,不然让你知道为什么会叫的狗容易挨揍。</p>
保镖把他们往临时搭建的屋子里引,里面开了暖气,张雪桔站在门口,前后似是两个世界。</p>
“郑叔叔。”张雪桔悠悠吐了口热气,笑眯眯的走上前,大方的同办公桌后的男人打了声招呼。</p>
那男人看起来已过半百,一顶毡帽裹着脑袋,露出下边斑白的发丝,表情阴鸷。</p>
他淡淡的抬头去看张雪桔,缓缓道:“不用讲那些有的没的,我没兴趣跟你掰扯这些。”</p>
张雪桔却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他嘴里叼的烟,啧,黄鹤楼,抽这么好。</p>
据说这郑宇在海外国内都有产业,钱是赚够了,也不知道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至少不是为了里面陪葬的瓶瓶罐罐。</p>
收回思绪,张雪桔没打算这么快撕破脸,但也不准备什么都不干,她又不是受气的主,于是笑眯眯的拍拍腰侧:“我也对您没兴趣,但有事咱就说事,不然我的鸳鸯钺可能会对您感兴趣。”</p>
“更何况,”张雪桔笑吟吟的指指身后寸步不离的冷面青年,“神枪八万的名号您不会没听过吧?”</p>
她特地在“神枪八万”几个字上咬得极重,后者一点表情都没变,依旧和个桩子一样站在那里。</p>
郑宇似乎确定了什么,拢了拢衣衫,朝张雪桔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开门出去了。</p>
张雪桔权当没看见,但是她知道,计划开始了。</p>
郑宇笑了一声:“我和你师父是故交,年轻人,摆正自己的态度,不然你连考试的题目都摸不到。”</p>
刚刚不要她攀关系的是他,现在又摆长辈谱子的人也是他,真是好大一脸盘子。</p>
闻言张雪桔嗤笑一声:“摸不到?摸不到老娘就一把火把卷子烧了,我自己答不出,别人也别想答。”</p>
这句话基本等同于表明了她的态度,就差踩人家脸上撒泡尿了。</p>
不曾想,一直在一旁没有动作的八万轻轻敲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张雪桔没回头,她知道是谁。</p>
他的意思很简单,是“不可以”的暗语,这在提醒她不要冲动。</p>
张雪桔回敲了两下,以表她有分寸。</p>
地上她动不得他们,毕竟这是法治社会,但若是在地下,那就是瓮中捉王八蛋,这几个龟孙儿一个都别想跑。</p>
她一定把他们拧得连亲妈都看不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