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没开口,一言不发的接过饼干,半晌才笑着道了声:“谢谢啊。”</p>
生日?</p>
他多久没过过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日了?</p>
他这种有上顿没下顿,仇家还遍地跑的亡命徒,没日没夜的下地那是常态,哪有功夫过生日。</p>
因为比起生日这种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纪念性节日,他们这行眼里更喜欢的应该是命,是钱,是权利。</p>
黑瞎子是个很现实的人,这种意念的具象化他乃至他身边的人,很少会有人放在心上。</p>
他其实一度不喜欢理想主义者。因为他们似乎有过不完的节,有磨灭不了的仪式感,他们会因为某一个日子的特殊性而高兴或者是难过。</p>
可是这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他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黑瞎子不会因为那一天被赋予的意义而去忽略那只是24个小时。</p>
他其实自己都很难想起来自己的生日,往年提醒他的大概是手机营业厅发来的慰问短信,然后催他赶紧交话费。</p>
虽然也不是全然没有人念着,无邪和解雨辰他们几个生日时大家都会意思意思,互相邮寄点什么东西,随后就没有了。</p>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怎么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日而停滞脚步。</p>
送礼物是念在情分,若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优先,那么这也是个可有可无的环节。</p>
可是就在这个阴冷的墓室里,有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却实实在在的念着他这个“成年人”,还记得要在零点同他祝贺,对他说上一句“生辰快乐”。</p>
大概是因着被家人们宠大的缘故,张雪桔心里似乎总有那么的一块地方乘着无限的天真和善念,在无边的黑暗里中是那么的纯净。</p>
黑瞎子看着她亮亮的眼睛,忽然想,其实黑爷偶尔也是想变回小孩子的。</p>
至少小孩子有人在乎。</p>
若是张雪桔听见了,大概会打他一下,然后说:</p>
放屁,明明我也很在乎你,装成熟的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