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他就意识到不是,空气里没有血腥味,而地上的刘丧看起来还活着。</p>
但这不妨碍他将计就计,逢场作戏他最擅长。</p>
黑瞎子故作惊讶的“哎呀”一下,说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围着呢,走近了才像是注意到脚下的刘丧,“咦?”了一声,说怎么刘丧躺在这。</p>
再抬头一看张雪桔的刀,恍然大悟,露出两排牙说姐们你鲨人啦。</p>
张雪桔被这个拙劣的演技搞得很想一捂脸钻地下去,她还没发话呢,地上的刘丧一伸手扯住黑瞎子的裤脚。</p>
后者这下真被搞愣住了,垂下头去看刘丧,就见刘丧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但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扶我一把,扭着腰了。”</p>
黑瞎子:“……我以为你要讹我呢。”</p>
刘丧:“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好让我讹的。”</p>
黑瞎子在行内是出了名的穷,讹谁都不会讹上他。</p>
黑瞎子闻言“啧”了一声:“你怎么还嫌弃上了?”</p>
刘丧脸憋红了,眼看就要转紫了:“…别他妈废话,丫的赶紧扶我!”</p>
张雪桔连忙把他扶起来,介于他这样是自己有责任,出于负责到底的心里,她有点愧疚的开口:“抱歉啊大仙,没控制力道,我会点正骨,您看看要不——”</p>
刘丧伸手挡住,就像是遇到街边发传单的推销员一样冷漠,面无表情的开口:“不用了谢谢。”</p>
被她按一下就不是腰扭了那么简单了,严重点估计他下半辈子就不用走路了。</p>
他惜命。</p>
梁烟烟和阿透正好从楼上放完东西下来,梁烟烟是在场唯一的医生,刘丧自然落到她手里检查。</p>
她大概看了两下说没什么问题,抹点红花油就行。</p>
阿透则是在旁边抱着手臂,探究的眼神落在张雪桔身上,说不清什么情绪。</p>
要说蠢那论不上,毕竟张雪桔她也了解过,能经营盘口那么长时间,不仅需要头脑,还需要过硬的手腕。</p>
但是说她聪明吧也犯不着,经常做出一点没头没尾的事情,傻不拉几的还怪可爱的。</p>
她觉着姑娘可能真的有种诡异的单纯。</p>
张雪桔的世界大概非黑即白,很纯粹,但这种性格也可能导致她会特别钻牛角尖,阿透想,张雪桔这种人虽然面上笑嘻嘻的,反倒才是最难搞的。</p>
更何况她还是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小孩。</p>
这下院子里可热闹了,一群人围着刘丧嘘寒问暖。</p>
刘丧耳朵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负荷,当即面色就白了,眼看就要吐地上,胖子连忙把他打包扔后院里去了,还嘱咐道:“记得吐田里啊,省半斤肥。”</p>
刘丧脚步虚浮,但不忘翻个白眼:“滚。”</p>
损死他得了。</p>
刘丧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来无邪这里过年。</p>
不论是因着他对张雪桔那一瞬间的心软,还是决定过年了聚聚更好这个念头,刘丧都想穿越回去,狠狠给年前的自己一个耳刮子。</p>
大老远买飞机票飞过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罪受。</p>
他有病啊。</p>
殊不知有这么个想法的还不止他一个,黎簇一边剥着玉米一边想,他要是当时坐的那架飞机失事就好了,他死了都不想见到张雪桔。</p>
张雪桔正坐在他对面,顺势拿旁边的木杆捅了他一下,直接把发呆的黎簇捅得窜起来骂她:“你有毛病啊!”</p>
看着炸毛的黎簇,张雪桔指指地上:“你剥的玉米漏一地什么意思?你要是想供奉土地神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我明儿带你去就是了,至于全倒土里吗?”</p>
黎簇看了看一地的玉米粒:“……”</p>
斯密马赛玉米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