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被掀开,数十名空着黑色蓑衣的杀手背着弓箭、手持刀剑,表情冷酷地走了进来。
被上百枝黑箭射得千孔百疮的大帐中,那名穿着黑色长衫、披着蓑衣的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捏着长剑看着桌边的五人。
着火的大帐被雨浇灭,已经停止了燃烧。此时异常的安静,瑟瑟的风声在大帐的漏洞与梁柱间轻绕,淅沥的雨声在欢快地往下滴落。
数十个黑衣人彼此相看,竟然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查看。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黑衣领队人的目光看着眼前这群背着长弓的杀手,最后落在最主间身着黄身衣袍的大皇子身上,淡淡说道“王平,你去把他们的头都割下来。”
“让李天武去。”身着黑色蓑衣的的王平冷冷地回道。
黑衣领队人看着身边这个手持长剑叫王平的杀手,皱紧了眉头,忽然开口问道“这个时候分什么你我,大家一起上!”
说完身体微微前倾,往大皇子迈进了一步。
那个叫王平的剑客唇角微微翘起,看着他说道“大家一起上,早些完事好回去!”
大帐外的雨一直在下,顺着听大帐的破顶流淌而下,变成水帘,数十位黑衣人的蓑衣一直承受受滴落的雨水,大帐里的雨水也越来越多,就似小溪一样开始往外流。
远外救火的声音已经小了下来,冲天的大火也只剩下浓烟。
黑衣领队人出手,一剑斩向了身穿黄袍倒在桌前的大皇子。
抬起右臂,隔着雨帘,隔着两个黑衣杀人,遥遥斩向已经身中数箭的大皇子。
随着一道寒光闪现,雨夜里骤然响起一声难听的声音,无坚不摧的利剑砍在大皇子头上竟然有一种砍在柴草上的感觉。
是干草的感觉。
大皇子的头软软地掉落在大帐的泥污里,屋里的一干杀手却傻了眼。
因为掉在地上的是一个稻草编织的人头,只是戴着关盔,身穿黄袍,竟然跟真人一个模样,分不出彼此。
“刚才那些中箭声和惨叫声是从哪里来的?”黑衣领队人历声吼道。
“快闪人,我们中了埋伏!”
“风紧,扯呼!”
一时间已经杀入大帐的黑衣人纷纷往外冲出。
然而此时,那把始终隐藏在夜色雨幕里的的铁弓终于显现出了踪迹,自大帐外不远的地方闪电般破空而至!
“嗡!”的一声弦响,一枝同样是黑色的铁箭刺破了雨雾,射穿了头一个冲出大帐的黑衣人,如那秋天的枯树,重重地扑倒在泥污里。
冲在后面的黑衣领队人眼瞳剧缩,在箭响的刹那间往后翻了一个跟头,躲过了刚才的寻致命一箭,手里的条剑化作一道剑盾护在自己身前。
李夜说了今天晚上要挖坑埋人,本来大皇子和夏云澜都不信,然而国师便是国师,他的危机感是从数次死里逃生中总结出来的!
那位黑衣领队人虽然始终沉默,但却一直警惕注视着周遭的动静。
听到箭响,看见人倒的黑衣人纷纷退回了大帐里面,仿佛在等待着大帐外的下一次攻击。
只是静默了片刻,上百枝黑色的铁箭破空而至,穿透黑夜的雨雾,刺破大帐的各个角落,高速的飞行的铁箭狠狠地射穿大帐,发出一声声令人胆颤心惊的响声!
刹那间大帐内响起一声声的惨呼,便是冷血杀手,在身上铁箭后也禁不住在低声喝叫,如同荒野里中了猎人陷井的野兽一般。
“把能挡的都带上,挡在前面,一起冲出去!”黑衣领队人大吼了一声,他明白一旦军营里灭火的大队人马赶回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呼呼,回过神来的黑衣人将地上五个稻草人抱着挡在身前,还是要拎起大帐里的桌椅板凳,甚至连李夜的被子和床也被拆了开来。
有了防备的黑衣人再次冲出大帐,往着黑色的雨雾里冲去。
只是一瞬间,就有数道黑衣人跃过大帐外的那道壕沟,往更远的地方狂奔。
黑衣领队人也冲了出来,看着身后数十道黑影,历声喝道“分开走!”
要想不被雨雾里的铁箭射中,唯一的办法就是分开逃命。
还没等黑衣领队人说完,一道黑色的刀影破空而至,穿透黑夜里的雨雾,向着他的身体斜斜地斩了过来。
惊魂未定的黑衣人想不出来这个军营还有比他修为更高的将领,反手一剑与笨拙厚实的长刀狠狠相撞,发出一声令人耳膜欲裂的声响!
黑衣领队人在笠帽外的脸有些微黑,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明显吃了亏,而就此时,已经出刀的夏云澜继续将手里的长刀斩向他。
只见黑衣领队人就地一滚,躲过了夏云澜的这致命一刀,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挥化为一道青光直刺夏云澜的面门。
此时夏云澜的长刀已经斩出还未收回,又如何防得了他这致命的一剑?
“嗡!”又是一声弦响,接着是更多的“嗖嗖嗖!”声音响起,奔跑在雨雾中的黑衣人有人再次中箭倒下。
黑衣领队人的长剑被李夜的黑箭射中剑身,只听“咣当!”一声,黑衣领队人的长剑掉在了泥地里,而回过手来的夏云澜已经一刀砍断了他的左手。
黑衣领队人脸色苍白,颤抖指着身前的夏云澜,狂呼癫叫道“分神境分神境!南疆大营中何时有了分神后期的高手!你……你是来自何外!”
紧握长刀柄沉默站在他身前夏云澜动了,他身体快速向前闪去,他没有回答黑衣人的问题,却再一次挥起了手里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