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得再坚持一夜,这些家伙喝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整出来酒菜的原因。
荒凉的草原上,一堆火在轻轻地燃烧,估计无人能看到一道单薄的身影在营地四周转了起来。
昨天夜里没有出事,不代表今天晚上是安全的。
在火光与星光的映照下,一身如夜黑衫的李修元将静静地把自己融进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单薄的影子恍若只需一阵夜风,便能将他如落叶一般吹往远方。
李修元沉默将自己的神识释放出来,在附近扫视了一番。
然后拉过兽毯和衣睡在火堆前的阴影之中。
跟昨夜不同的是,睡倒之下,他已经将铁剑剑枕在头下,铁弓铁箭摆在了自己的身边。
刚过子夜最深沉时,往极北方向吹来的凉风,有一道淡淡的马粪的味道,让嗅觉灵敏的李修元瞬间睁开了眼睛。
只是安静了二夜的时间,草原上的土匪和银川城的杀手们又按捺不住了。
放出的神识锁定了自北面来的二十几匹马儿,拎着铁弓、握着铁剑,李修元快速往营地往走去。
便跟那夜一般,他不能让战火燃烧到营地中来。
远处的那些土匪如一道旋风一样往有着淡淡火光的营地奔来,个个将自己的长刀抽出,随时准备迎战。
不知道是惧于眼前的土匪和杀手,还是想要给持弓握箭的少年提供暗夜的保护。
天空中的一轮新月被空如其来的云层遮住,草原上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远方的雪山之巅,透着一抹淡淡的银光。
漆黑的夜里,李修元静静地弯弓如月,放出的神识静静看往前方,拉弓瞄准奔驰中的马儿,然后松开弓弦。
“嗡!”的一声弓弦振荡,在夜里分外的惊人。
穿过黑夜的一箭,同样穿过了骑在马背上土匪的胸口,一道血花在夜空中喷洒,瞬间飞洒了身后同伴一脸血污。
没等奔驰中的土匪回过神来,暗夜里再次飞来一箭。
当马背上第二个土匪倒下时,跟在身后的二十几人终于拉住缰绳,纷纷跳下马背,往四下散开。
在土匪的看来,能在这漆黑的夜里,能够轻而易举一箭射中自己的同伴,而且还是一箭穿胸。
如此说来,眼下这遍黑暗的草原在对方的眼里便如白昼一般。
马背上土匪回过神来,眼见两名同伴被突如其来的铁箭穿心,极快地做出了反应,跳下马背,四下散开,向着铁箭飞来的地方狂奔。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否则他们就成了对手的活靶子。
因为同伴中箭,这些土匪也再无顾忌,呈扇形往黑暗中的李修元包抄面来。
便是他们找不到黑暗里射箭的对手,但是他们将目标锁定了有一道火光的营地。
隐于夜色之中的李修元不为所动,只是拉动弓弦,一枝接着一枝的铁箭射进无边的黑夜。
但凡铁箭射出,不是土匪发出一声惨叫,便是中箭的马儿倒在草地上惨嚎不止。
把背上的土匪掀翻落地,另一枝羽箭,险险擦着一名土匪的脸颊飞走。
草原上的土匪精于骑射,冲锋途中将身体尽可能地贴进地面,如此一来李修元的铁箭再难直接威胁到他们。
一时间,伴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音,隐约之间,近二十名土匪往李修元扑来,他放出的神识甚至可以看到土匪眼里的怒火。
静静地,李修元手里再次有一枝夺命的铁箭飞出,黑夜里响起一声闷哼之后,他便默默地收起了手里的弓箭。
双方的距离已经拉的极近,接下来就是近身的拼杀。
无论是谁都来不及挽弓射箭,冲上来的土匪终于看清楚少年的模样,扑上来的土匪直接冲向李修元。
跟在后面的土匪则是低声吼叫起来,挥舞手里的长刀,欲要一刀将少年腰斩。
呛啷声中,怒骂声中,土匪冲了过来。
李修元握着手里的铁剑,双脚一错,避开其中一个挟着狠厉之劲的土匪,右手剑锋斩出一道黑色的闪电,一道鲜血于夜色中迸出。
一剑斩雪之下,握着长刀扑来的土匪哀嚎一声,猛然向前仆倒,重重摔在原野上,一道鲜血飞溅而起。
而错身而过的土匪刀锋一转,扭头往李修元斩来。
如果换成风云等人,只怕无法避开眼前这个土匪的劈斩,但李修元对土匪的长刀太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斩落眼前的飞花落叶
夜正深沉,这些土匪是凭着长期混迹草原之中的直觉。
而握着铁剑的李修元的眼中,在当年的书院后山,便没了白天跟黑夜的分别。
眼下的他是用心看世界,用心观察眼前所有的土匪。
轻易地转身飞掠,避开土匪自上袭下的一道刀芒,然后右手的铁剑斩出,一道黑色的闪电斩出一道道恐怖的剑气。
于刹那之间将冲来土匪一剑穿胸,带同一道喷泉一样的血箭,染污了他如夜的衫,也染红了他没有表情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