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传文正要解释,一个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就在过道中响起。
“那个,鲜儿,我回来了!你回来了?”朱传文咧着大嘴,看着门口一身红色衣服的鲜儿,别说,还真俏。只是这话,却总感觉有些绕口,显然没想到夫妻俩赶的这么巧。
“回来了,刚好这个点儿了,就把若梅一起带回来了!”鲜儿解释一句,眼神却是扫视了下两人,宫若梅刚才欢呼雀跃向着楼上跑的样子她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不过一见朱传文肩头红红的还有着血印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着急的询问道:“传文哥,你这是咋弄的?”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前,四只眼睛紧紧盯着,让朱传文原本打算偷偷敷药的计划彻底破灭,“那个,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扛了扛沙袋,不小心磨烂了!”朱传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养尊处优惯了,干了点活儿还把自己弄伤了,说出去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你,扛沙袋?”鲜儿顿时有些苦笑不得,她知道,自己男人这次出去,说是去加固粮铺大坝了,倒是真没想到朱传文自己都上场了,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又多危机。
“若梅,去拿家里的酒精,纱布!”鲜儿先是吩咐道。
在宫若梅快速拿来之后,正要让朱传文脱了衣服上药,却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直勾勾盯着宫若梅。
“鲜儿姐姐,传文大哥,我先出去了!”宫若梅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房门。
有人帮忙,衣服就好脱多了。朱传文的身材很健硕,这和他时常磨炼自己的军事技能有着关系,赤裸着上半身,夫妻两人相对站着,看着满身红印子的朱传文,鲜儿修长的手却是从朱传文的胸膛拂过,脸更是一下子贴着朱传文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传文哥,你说咱家现在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样啊?”这话好似是埋怨,也好似是心疼。
“鲜儿,停不下来了!”朱传文也是一把环抱住了鲜儿,夫妻俩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进入了1910年,朱传文好似是更忙了,停不下来了这话真的一点儿也做不得假!
如果说,学习这事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那么朱家的发展此时更是如此如此,现在朱家这艘大船上坐满了人,朱传文掌舵,夹缝中行船,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危机意识!
夹缝中求生存,朱家在这黑省的地界上,其实一直是都是夹缝中求生存的,头上压着好几座大山呢,清廷的封建,帝国主义的狼子野心,还有不断崛起的关东本土势力,这一切逼着朱传文不得不进步,不得不让汉耀、朱家粮铺一工业、一农业的船桨不断的荡起来。
这次加固大坝,说实在的算是一场作秀,但是做的有道理,做的问心无愧。传文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这天换的就是农户们安定生活,不再受之前无底线压迫的新天。
“是啊,停不下来了!”鲜儿作为教育一系的理事,也算是汉耀的管理人员之一,信息的权限也是让她深深的知道朱家的目前情况,只是刚才没由来,一股子心软,看着自己男人猛地心疼了一下。
“来,我帮你上药!”鲜儿将头离开了朱传文胸膛,拿起了刚刚放在床边的药包。
可能是心理作用,朱传文只觉得这次酒精的擦拭并没有什么感觉,嘴里却是说着其他的事情。
“鲜儿,听说从9月开始,汉耀中学正规的开展了音乐课和美术课?”
鲜儿的动作很轻柔,情人的手永远是最为温柔的,因为舍不得让朱传文再疼痛一次。嘴里也是没停:“是啊,冰城的欧洲人还是很多,俄国人、法国人、奥地利人都有。原本翟校长那边本来不同意这件事情的,但是最终还是听了我的,不过这些欧洲人的教员薪资可以说比得上我们两个清国教员了。”鲜儿的小腹其实已经微微隆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我们在这个方面的系统性起步晚呢。抚琴一室山皆响,吮墨频年草似书,琴棋书画,被我们的文人墨客弄成一个雅趣。而这样的大家,根本不会来我们冰城。”朱传文也是说道,这方面他也是做过努力的了。
原本想引进传统的古琴,但是太难……
而音乐,却又是汉耀中学必然要开设的课程,也就只能从西洋的乐器入手。音乐不是奢侈品,这是朱传文认为的事情,现阶段,蓬勃发展的汉耀更是需要音乐来进行表达。
这算是汉耀中学学生,被朱传文寄予厚望的这些年轻人让他们活的更有意义的方式。
而民乐,这东西只能说是在那个盛世才能绽放的花朵,自唐之后,再无《秦王破阵乐》这样东西了,有的也仅仅是勾栏听曲的风流韵事。朱传文之前也研究过,现在来说,唢呐那是红白喜事上才用的东西,而二胡等乐器更是撂地摊的首选,发展民乐,还真是有点吃力。
不得不借着冰城的优势,将目标放在西洋乐器上。
朱传文感受着棉布蘸着酒精从自己的伤口处擦过,口中却是说道:“鲜儿,这事儿还得重视,汉耀中学的学生们压力的确大,但这是他们必须承担的事情。
而此时,音乐说不准会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我这边再和安德烈沟通沟通,看看俄国的莫斯科乐团这样的团体能不能请得动。一场动人心魄的音乐会,有时候是解决人精神疲劳一次洗礼。”
归根结底,音乐也是为人服务的,这才是汉耀开展音乐课的缘由。
“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们的俄国教员很是推崇他们的乐团,正经的开一场音乐会可能更能让学生们提起兴趣。”鲜儿也是赞同的说道。
中国有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朱传文与鲜儿青梅竹马,相识于微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才是他俩的写照。
“对了,美术教员好找吗?”
“这就好找了,相比于音乐教员,这事儿谷庵升也是出了力的!”鲜儿说道,谷庵升的舅舅胡璋,是清代著名画家胡寅之子,胡璋,字铁梅。与晚清另一画家王冶梅并以画梅得名,铁梅能腴,冶梅能瘦,并为巢林遗派。
胡璋曾旅游日本,并葬在日本,以“润笔极丰”而享誉日本艺坛,日本明治天皇闻讯后,特召胡璋入宫,请他给素胎胆瓶作色绘画。画成后,天皇大加赞赏,赐金牌以致谢意。
“我想你就会找他!”朱传文也是笃定的笑道。
鲜儿没理会自己男人的打趣,而是颇有些得意的说着:“我们的美术大家也是不少,学校现在开设了传统画技课和西洋画技课,其实都是以鉴赏为主的。”这说的有些头头是道。
其实说实话,汉耀此时并不需要美术家和音乐家,但是这应当新一代汉耀中学人的基本素养,未来在工作之余能写写画画,也是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有个第二爱好,殊不知红色巨人在发展到一定阶段,在探索过8小时工作制之后,更是探索着6小时的工作制。
音乐,美术,舞蹈都是那些幸福毛子的第二生活。单说美术,美是永恒的,比如《万里江山图》,千年时间,只此青绿。
朱传文觉得,未来的人心太坏,常常需要美来净化心灵。
在未来有些残酷的时代,一个美的心灵,并不是朱传文靠着自己的崛起课,传授世界观能带来的,还需要自己去发掘。
为什么在后世总是出现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什么总有些事儿能突破生而为人的底线。
能相信的是人心并不坏,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在一个个各种差异出现,心理落差出现,人性本质中因为少着对美的理解,嫉妒、贪婪、攀比彰显、欲望膨胀。这些总是在名利场上逐渐忘记了初心甚至基本的人伦道德。
单纯的追求物质是空虚的,朱传文在此时已经深刻的了解到,汉耀人的精神建设,应该借着汉耀中学的窗口开始一步步建设起来。
宫若梅就是个大嘴巴。
传闻娘两只脚倒腾着上楼,倒是打断了夫妻俩的对话。
“黑了,瘦了不说,你还把自己弄伤了!”传文娘看着朱传文身上的伤口,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得,朱传文就知道,自己这就磨破皮的小伤,倒是把瓷房子弄的鸡飞狗跳了起来,甚至在接下来2天的时间还吃上老母鸡炖的汤补身子。
着实让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心里却满满当当!对着自己儿子白嫩的脸颊,涂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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