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蒜得到回应,把视线移到何秀才脸上,“对了,小何你说你是刚来京城,可寻到落脚的客栈了。”
何秀才眼中掠过一道光,摇头,“还没呢,才进城,就遇着老太太你们了。”
成方玉打量着他整洁的衣裳,一点没有赶路之人的那种风尘仆仆,撇了下嘴。
“这样,”石蒜拍了拍何秀才的肩,“最近京城里人多,很多客栈都满了,不好找住处,你要不干脆来和我们一道住吧。”
谢山山吃着刚到手的糕点,听见这话,差点被噎着,她正要出声阻止,被丈夫拉到一旁,耳语好几句才恢复冷静,用那种没有多少表情的目光看着何秀才。
何秀才没有留意到夫妻俩的小动作,他脸上浮现出些拘谨,“这,会不会太打搅了?”
“不会,这事就这样说定了。”
何秀才就这样住进了小院。
他准备了大量的问题,借着请教的名义,长时间地跟着成方玉。
而成方玉已经得到老娘的授意,对他爱搭不理。
热脸贴了几回冷屁股,何秀才再拉不下脸。
他不再找成方玉,选择了各种讨好石蒜这个老太婆。
石蒜也待他越来越好,亲儿子似的。
“夫君,我看娘都没有待你这样好过,”谢山山语气有些酸。
成方玉笑,“山山,这好不好的,可不能只看表面。”
“也是,”谢山山抚摸着还没显怀的腹部,想起婆婆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嘴边露出温柔的笑。
时光流逝。
眼看开考在即,何秀才再按捺不住,拿出了道士给他的符纸,“老太太,这是我去庙里特意求的灵符,你让方兄贴身佩戴,定能保佑他金榜题名。”
石蒜接过,笑得老脸皱纹堆起,花儿似的,“有心了,我一定让他好好带在身上。”
何秀才偷偷跟着她,直到看到她将符纸交给成方玉,并一再叮嘱他贴身放好,这才松出一口气。
接下来何秀才对待石蒜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
石蒜乐得如此,这人成天在她耳边唠叨,她早就受够了。
至开考那日,何秀才和成家的两个女人一起将成方玉送到考场,临分别时,老太太特意问起,护身符有没有带在身上。
成方玉摸出来给她看,“娘你放心,我好好地带着呢。”
目送着他进入考场,何秀才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都懒得给婆媳俩一个正眼,转身就走。
谢山山蹙起眉来,“这人怎么这样,招呼都不打……”
“且不管他,”石蒜拉住她手,“咱们先回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谢山山很想问是什么事,但考场外人山人海,并不适合说事,忍了下去。
回到小院,石蒜将门锁死,把谢山山拉到房里,将一枚符纸拿出来给她,“这是何秀才给我的,说是他特意求来,让方玉带在身上,能保佑他高中。”
一看见这张符,谢山山好看的眉便紧缩成了一团。
她接到手里,俏脸即时变得阴沉,将符纸展开一眼,顿时面沉似水,双眼更是折射出两道惊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