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舍符水神棍解瘟病(1 / 1)

却说赵季一路跟随探马来到外面,果然看到营门口徘徊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看年纪,少说也有八十多岁。却如探马所言的那样,竟是一副碧目童颜般的不朽模样。虽然穿着衣衫褴褛,但一看就知道这老者绝对不是个凡人。

老者看似有些驼背,实则道骨仙风。

远远望见赵季前来,竟只窥伺一眼就仿若见到了熟人无二。

如今他哈哈大笑不止,竟还口中念念有词,言道:“我有秘术妙法,可解天下瘟病顽疾。有缘者分文不取,无缘者千金不卖。”

闻听此言,赵季更觉得老者绝非凡人。只上前拱手,问道:“不知仙师何人,可否报上姓名。今我军中正闹瘟病,不知你口中所说的秘书妙法,当真解得了我军中目下的顽疾遗害么?”

老者大笑,言道:“老夫妙术可使枯木逢春,区区小病何足道哉?”

赵季疑惑,身边军卒却暗自许道:“将军且休听他胡说,世间疾病,何止千万。我虽不通医术,也知应该见病用药。岂有仅凭一妙法,便能解天下百毒的道理。还什么枯木逢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此人妄口胡诌,却不可轻信了他的。”

“嗯。”

赵季点头,也觉得老者所言太过玄乎。

岂知老者竟是信步向前,便在那军卒额头拍了一拍。军卒一震,竟当即口不能言。

赵季惊觉,不知何故。

老者却道:“你乃凡夫,不知老夫仙术玄妙。你这张嘴,更是多口多舌。若不让你安分一些,料你也不会老实。”

赵季骇然,此时才知老者精于仙法。当即不敢怠慢,便让老者入营叙谈。

待入营中,便摆大宴伺候。席间老者酒饮数十瓮不醉,竟食全牛全羊而不饱。赵季惊呼,便恭敬请教老者发号。

老者道:“老夫自幼修道,便在峨眉山出家,名唤左慈便是。”

闻听老者所言,赵季当下惊惧。

心中骇然之余,想这左慈莫非就是演义中提到过的那位精通天书妙法的一代仙师。曾经戏耍曹操都如顽童,怎么如今竟到了这里的。

他心上不解,左慈却捻髯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意,只道:“将军遭遇,老夫早有所知。我的名号,想必你听说过。至于你的来头,想必也不用老夫详说。只告诉你今番老夫所以前来,便是受人所托。你军中危难怎样,老夫只需反掌便可化解。只是不知,你赵将军能够信任。”

赵季拱手,忙道:“既是左仙师亲自下山,晚辈自是信了。”

左慈捻髯而笑道:“既如此,倒是甚好。”

言毕,只从袖中掏了几张符纸出来,交给了赵季。

赵季不知所云,只问道:“这些符纸,不知倒是何用?”

左慈道:“你军中有疾,只需这几张符纸就可化解。你且叫人将这些少了,之后取些化入水中。但凡军中患了疾病的士卒,让他们饮了符水,疾病便可遁去无疑。”

赵季惊呼道:“竟有这等妙事?”

军卒不信,又提醒赵季道:“此人疯疯癫癫,只恐有诈。若为曹兵细作,我军无故饮了这符水,只恐遭殃。”

左慈听了,只与军卒笑道:“刚刚才让你哑巴安静了些许,怎么如今又要多嘴多舌了?”

一语言出,军卒畏惧不敢再言。

赵季也有担心,不敢轻易举动。

左慈大笑,只取其中一张符纸研磨,之后将灰烬些许融入酒中。随后递出酒杯,又与赵季道:“将军若是不信,可先寻一士卒使了。若是不灵,弃之不用亦可?”

“嗯……”

赵季沉吟,少时叹了一声,竟是自己接过了酒杯。

众人见了,无不骇然,急忙阻止道:“将军万金之躯,岂可轻易便饮。不如寻了他人尝试,便知真假。”

赵季道:“同为人生父母,何故厚比薄此。而且我信任仙师,必然不会害我。”

言毕,竟当着左慈的面将杯中符水尽饮。

一杯下肚,果然无恙。非但如此,竟是神清气爽。那感觉,属实说不出的畅快。

左慈大笑道:“人言赵将军畏死,如今看来传言有虚。”

赵季道:“生死大事,谁人不怕。只因我信任仙师,故而愿意尝试。更何况若舍我一人而换万军平安,试问有何不可?”

左慈大笑,竟是对赵季投来了充满嘉许的目光。身边诸将,更是被赵季的胸怀所感。之前散乱的人心,此时竟也聚在一起。

等了多时,果然无事。

众军见了,这才信服。于是取了符纸,按照左慈说的去做。不一会儿便来回报,言重病士卒喝了符水,果然痊愈。更兼身体虎虎生风,竟比从前更为壮健了。

赵季闻言大喜,急忙拜谢左慈。

左慈捻髯笑道:“老夫受人所托,何足为虑。倒是赵将军心系苍生,属实让老夫见识了。难怪天主将军日后能成大事,却是命中注定的。”

闻听左慈所言,赵季深信不疑。

只是当着诸将,唯恐泄露。故而急忙扭转话题,只问道:“仙师说是受人所托,故而前来。却不知仙师道法高深,却是谁能使得动仙师大驾,不惜主动登门、往来驱驰。赵季德薄,自诩不认得什么大人物。还请仙师明示,日后见了也好谢谢他的。”

左慈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日后时机成熟,将军自会知道。”

赵季了然,也知左慈高士。

既是他不肯多说,赵季也就不便继续追问了。当即差事手下,取了黄金千两,都用锦缎包了,就此转送左慈。

左慈见了,正眼不瞧。只用手一推,便弃一旁而不顾。

赵季疑惑,问道:“一点心意,仙师为何不授?”

左慈笑道:“老夫刚刚也说得清楚,此法但遇有缘者自是分文不龋若是无缘,也就千金不卖。将军如此,莫非低看了老夫。”

赵季忙道:“哪有此理,只是仙师屈驾。如今不远万里而来,竟解了我军的困难。而我除了金银作为酬谢,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左慈点头,言道:“这一句话,将军倒是真心。然而既要谢我,不必这些俗物。只需应了老夫一件事,便当报答便好。”

赵季拱手道:“莫说一件,便是百件也都应得。只是不知,仙师叫我所许何事?”

左慈沉吟,只望天边夕阳斜沉静思,少时笑道:“此事先不予将军说,毕竟今日时辰已晚。老夫归去不得,权且在你军营内住下。待到来日,再与你说了此事不迟。”

“原是这般。”

赵季点头,只觉左慈有意故弄玄虚,然而毕竟心中却是好奇。

又见军中瘟疫,竟被左慈轻松化解。料他此番前来,纵然受了什么人的托付,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当即许诺,便为左慈安排了住处。只待来日,再说那左慈让自己许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