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地下的泥土已经被那些飞猿翻挖得非常松软了,即使是摔倒也不至于受伤,但王琰珂和点点还是被吓坏了,毕竟谁也没想到地面上会忽然塌下去像墓穴一般的地洞,下面黝黑深邃,不知还有多深,仅仅刚刚掉进去的瞬间,泥土草皮就已经淹没到了腰……
王琰珂抱着点点在掉进泥坑之前翻了个身,自己垫在下面摔得“哎哟”一声惨叫,跑在最前面的宋小葭激灵打个冷战,听声音就知道不好,扭头就往回跑,郝志和乐乐也只好扭回头跟着。
王琰珂感觉被泥土埋住的两腿,瞬间就被三四只凶狠的爪子抓住,疯狂地朝地洞里拖过去,她吓得哇哇大叫,两腿想蹬却使不上力气,只一个挣扎的时间,就被狠狠地朝下又拖了半截,泥土瞬间盖到了胸口。
瞬间,王琰珂心里感觉一沉,这样下去两个人都逃不掉了,只好咬牙双手托住张点点的腰,朝上猛地一掀,愣是把点点朝上又顶出了半个身位来,可是也是这样的反作用力,使她被那些飞猿更快地朝下拖过去……
还好,宋小葭动作飞快,她三窜两蹦来到点点面前,把正在极力挣扎的张点点一把拖出来,扔到一边的干草地上,转身一个前扑鱼跃,伸手就抓王琰珂还露在地面上的那只手!
不远处,地面正在一片挨一片地坍塌陷下去,马上就要到眼前了,宋小葭对郝志大叫一声:“带她俩先走,我们随后追上你们!”
“哦!”郝志应了一声,知道留下来也无济于事,索性不要成为负担,他两手各拉一个,拽着点点和乐乐就往丛林里跑去……
手抓到手了,宋小葭努力朝上提了一把,竟然没拽得动,就知道王琰珂的腿肯定是被那些挖洞的飞猿给拖住了,双方拔河的话,力气倒是不输给对方,她担心的是中间这根“绳子”受不受得了?
拔不拔得出来先不说,要是拔出来就剩上半截儿,那可粘都粘不起来了……
所以她不敢再用力,可是王琰珂已经连头都被埋进了土里,宋小葭心急如焚,六神无主地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王琰珂就这样被拖进地洞里去吧?
拽不敢拽,等又等不得,人埋在土里跟淹在水里可不一样,说闷死只是眨眼的事儿……
宋小葭脑子一转,忽然从背后自制的箭囊中抽出一只箭来,单手高高扬起,噗一声插进土里半截,扎成了一个木头橛子,她把抓着的王琰珂那只手拉过来抓住它。
“坚持一下!”葭葭大喊一声,松开了手。
珂珂在混沌中感觉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死死地攥住那箭杆儿任凭那些猴子如何用力,怎么也不松手。
另一边,宋小葭猛地提身飞跳到地洞最初塌陷下去的位置,大概估计了王琰珂的身高,找准了地下有动静的位置,知道这下面肯定是还在极力拽着王琰珂的飞猿,可是该怎么办呢?单是一拳打下去,影响范围太小了……
她左右找了找,搬过来一块桌面大的圆石,艰难地推着滚动飞猿们的头顶上,然后一沉腰,双臂较力,呀呀地大叫一声,就把那块巨石举过了头顶,然后忽然朝下一带,狠狠地朝地面上砸过去!
“轰!”地一声巨响,像打夯一般,那足有两千来斤的圆石愣是把地面砸陷进去了一个大坑,巨石下面几只飞猿惨嚎扑倒,瞬间没了动静,另外几只恰好不在范围内的也吓了一大跳,纷纷惊慌逃窜,从地底下狼狈钻出来,扑打着翅膀连爬带飞地窜到树林里去了。
另一边,王琰珂拍打着头发里的泥沙钻出地面,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我的妈也,憋死我了!
宋小葭赶忙跑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她,朝郝志他们追过去。
但就是这一个差池的功夫再追上去,丛林里已经踪迹不见,点点郝志和乐乐,全都没了影子……
宋小葭一下傻在原地,整个树林里到处都是飞窜的鬼影,根本分辨不清到底哪些影子才是他们几个……
那些飞猿暂时也不敢轻易进攻,只是在不远处的树顶上悠来荡去,似乎在寻找最好的下手时机。
“乐乐!”宋小葭把手拢在嘴边大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大家跑散了!
王琰珂也第一次感觉举棋不定,追吧,四面八方都有可能,这么漆黑的晚上,根本确定不了方向,不追吧,总不能留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何况,这么多人面飞猿随时有可能发动大规模进攻。
王琰珂知道,灵长类动物不像巨豺,它们是有首领的,只要猴王没有发令,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另一方面,它们就不像巨豺那么简单,很可能有组织有计划地在进行着什么阴谋……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乐乐他们几个已经身处危险之中,因为很多成群狩猎的动物,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冲散猎物的队形,孤立比较弱小的一方再进行猎杀!
王琰珂从口袋里掏出宋小葭给做的弹弓来:“事到如今,只有先往山脚下跑,尽量上山,然后在高处点一堆火,让他们看到,来找咱们,若是盲无目的地乱找,在这漆黑的森林里撞到他们的几率太小了!”
“也好!”宋小葭也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石子装在弹弓上,跟在王琰珂的后面朝前走跑去。
“我们要沿着湖的方向逆流而上!”王琰珂一边跑一边解释。
“为什么要跟着湖水走?”
“据我观察,这湖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汇积而成的,也就是说,水流向下,通常流经的都是最直接的路线,就算是有个别地形不好的,常年的水流冲刷也会相对平缓一些,所以,跟着小溪逆流而上是最好的上山路线,而且,这林子里到处有浓雾瘴气,有水的地方会轻很多,不易中毒……”
“我了个曲,还有这么多讲究!”宋小葭健步如飞地挂在王琰珂后面,一边警觉地听着丛林里的动静。
好走也是相对的,这片原始森林不知多少年没有进来过人,全都是野生状态,脚下是经年积累的半人深的树叶,旧的叶子腐烂成泥,又层叠上新落的叶子,踩上去松软肥沃,靠近地面的空间生长着各种茂密低矮的灌木,阔叶花草和横生枝桠的腾蔓相互交织着,许多地方还有死去的老树,树干倒下横在面前,两个人就要互相拉着拽着翻过去。
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几十个漆黑的身影,不远不近不紧不慢,悠悠荡荡地在林间树枝上蹦窜跳跃,它们冷静观察着,听着两个人呼吸的节奏,从平缓到急促,从急促到疲惫……
耐心!他们胸有成竹在等待对方跑不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