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章如水粉红61
蒋长扬有些恼羞成怒,面上仍然做着淡淡样子:“你笑什么?我猜不到有什么奇怪?”
牡丹便敛了笑容,正sè道:“是刘畅送来。我本不想收,但又觉着,如今这情形,你与他是难免要来往,正常送礼,正常jiā往,才是正理。若是不收,让阿馨带回去,反显得没气度。所以做主收了下来,等你来处理。没和林妈妈她们细说,倒叫她们提心吊胆了一回。”
蒋长扬没说话,只探手又把那个漆球抓了出来,手里转了几转,淡然地道:“你处理得极妥当。既然他能想到恭贺我们,那我自当改日送他一份大礼,绝不白收他礼。他送多少,咱们就收多少,只要他送得起。”刘畅不会是真心,送这礼就是给他心里添堵,他越不受,刘畅越欢喜。既然如此,不如次次都收,反手再送回去,心里堵人反倒是刘畅,他倒要看看刘畅能送多少次,难不成他生十个孩子,刘畅还能送十次???听说刘畅近得了一个美人,正好以这个为由头送礼过去。想到这里,蒋长扬不厚道想笑了。
“你安排就好。”牡丹根本不放心上,只偷瞟着蒋长扬,见他上挑眉头已经放平,自知他已然不放心上了,不由偷乐。却见蒋长扬也偷偷瞟过来观察她神情,二人目光一时躲避不及,直直撞上,都有些傻傻。
牡丹先忍不住,大笑起来,蒋长扬恼羞成怒,猛地往前一探,一口咬她嘴上,恨道:“叫你笑”却见牡丹睁大了黑白分明凤眼,妩媚流光,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不由一dàng,齿上力气就小了,却又被一点丁香小舌软软,滑滑,轻轻tiǎn过齿,所过之处如上云端。不自觉,蒋长扬手捧上了牡丹脸,张嘴准备开吃,哪怕是根本吃不着,不能吃,尝尝味道也好呢。
“咳,咳”有人外头极不正常地咳嗽了两声。二人俱都吓得惊魂出窍,迅速收回各自作案工具,正襟危坐。牡丹垂头假作给孩子拉被子,蒋长扬一本正经,神sè端肃地往外看去。但见窗外安静得很,人影全无,只有一只探头探脑鹦鹉小眼珠子瞪得溜圆,蹲银架子上随着午后轻风dàng啊dàng。
“这个小鬼东西”蒋长扬大恨,弹起身去对着甩甩比了个很凶狠动作,随即又觉得好笑,被一只鹦鹉偷窥调戏了,总比被人给撞破了好吧。
甩甩惊恐地缩了缩脖子,发现他是逗自己玩,便学着他样子,怪声怪气地哈哈了两声。蒋长扬好气又好笑:“以后我们俩单独时候,不许它外头。”
牡丹收了一本正经样子,捂着嘴笑起来。不要说,这样偷偷,想要却又得不到感觉真tǐng不错。
二人没笑多久,真来了人,宽儿道是袁十九领了一群人过来,请蒋长扬出去,方伯辉家里几个儿媳也携伴而来恭贺,这会儿正由岑夫人出面招待着,马上就要过牡丹这边来。蒋长扬只得别了妻儿,夫妻二人各自招待客人不提。
无巧不成书,傍晚时分,大家都以为没人会来了时候,却又迎来了远客。来是方伯辉家里一个姓高管事并几个家人,足足拉了一车礼品。除去若干给孩子准备衣物玩具,再有就是给何家人,汾王府,方家人礼品。
“主君和夫人一切安好。”那高管事禀明了方伯辉和王夫人近况,方作揖恭贺道:“这可巧了。因着不知是男是nv,主君和夫人便各自准备了一套,这回正好用上。可见,小公子和小娘子都是非常有福之人。”接着说了一串吉利话,他们很早就出发,路上丝毫不敢耽搁,只望能抢孩子出世之前把东西送到。虽说还是迟了,但恰恰地赶洗三这日到,不能不说又是福分了。
“老高你们辛苦了。”蒋长扬已看完了方伯辉和王夫人信,让人送往里头去给牡丹看,打赏了众人,却又十分小心,毕竟王夫人已然是嫁了方伯辉,万里而来,不好叫人说厚此薄彼,生恐方家人会有想法,忙忙地让人去和方家说道,表示今日情况特殊,招待了饭,就让人过来请安送礼。
方家人倒也大方,连连说不必这么客气,众人远道而来也辛苦了,让高管事第二日再去方家也不迟。蒋长扬很高兴,大家都互相体谅尊重彼此,这亲戚才能做得长。
晚上一对小包子吃饱喝足,由rǔ娘抱了去歇下,牡丹与蒋长扬这才命人拿了王夫人和方伯辉带来礼物细看。因见里头有两匹印hā印金绫,hāsè奇巧,不由想起高管事曾说,这东西是当地一位商人送,颜sèyàn丽了些,王夫人穿不上,所以带回来给牡丹看是否能用上。
蒋长扬便捡了稍次一匹橙黄地蓝sè印hā印金绫道:“这块衣料sè彩略轻浮了些,不比这这个蓝sè印金来得端庄雅致正好配你,不妨添点香料珠子之类送去刘家。你看如何?”
其实这印金绫是很不错,牡丹还没见京中谁家nv眷用过这料子。她理解蒋长扬要送奇去压刘畅心思,这属于他们男人之间互相较劲。便无所谓道:“只要娘不怨你把她给东西拿了胡làn给人就好。”蒋长扬也不是个好人,这东西到了刘家,又怎会落那美人手里?多半要被清华给截了,还要给刘畅惹祸。
蒋长扬便笑了:“给我东西,自然是由着我处理。”便叫林妈妈进来,让准备一个礼盒。林妈妈听说是送给刘畅礼,不由惊讶极了,看向蒋长扬眼神中又多了几分佩服敬重之意。这神sè她没掩饰,明明白白落到蒋长扬眼中,蒋长扬心里头受用之极。
刚好把礼盒收拾好,恕儿便进来道:“熊大嫂请娘子示下,老太爷那边有两个不懂规矩奴才冒犯了老太爷……”
牡丹沉默不语,蒋长扬板了脸:“怎么回事?”他这府里,还真没出过什么不懂规矩奴才,蒋重一来,就有不懂规矩奴才了。
却是因着有远客至,下人们晚饭后没事儿都去听高管事说安西都护府奇闻异事,道路上见闻。蒋重住院子里也有两个小厮去听,听了回来就外头说笑,于是吵着了拜佛诵经冥想中蒋重。
蒋长扬一听,就知道某人这是心里酸。不由冷笑了两声,起身去看蒋重。蒋重背对着他跪坐老夫人从前供奉那尊佛前,闭着眼睛,专心专意地低声诵佛念经,一副超脱出了红尘样子。
蒋长扬也不催他,只静静地坐着等他念完佛。蒋重是临时客串,业务不熟,鼓捣了几下,就歇下了。回头死气沉沉看着蒋长扬,有气无力地道:“有事?”似是万事皆休样子。
蒋长扬也不和他绕弯,也不提小厮得罪他事情,直截了当地道:“您近来越发爱这佛理了。”
蒋重眼里就闪过一丝苦涩。他落到这个地步,还能如何?这佛像前跪着,总比傻傻地对着一个空dàngdàng园子好得多。
蒋长扬淡淡地道:“今日我请托了人去寻三弟。我想着,无论如何总要有个结果,不能这样不明不白,若是被人利用上,可是再没可以拿来输了。”
蒋重明白他意思。蒋家没给他任何好处,却连累他把他辛辛苦苦挣来拱手jiā了出去,还饱受攻讦,谁会服气?谁心里会好受?蒋重垂着眼想了一会儿,道:“你看着办就好。我本想,请旨去边疆戍边杀敌,哪怕就是做个士卒……”
这话分明是试探自己,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皇帝根本不会理睬他。蒋长扬没接他话,只道:“现下清娘终身大事要紧。”
一个成为笑谈,还随时可能被人拿来当箭靶父亲,其实是蒋云清拖累,这样亲家,只怕汾王府为难。对于蒋长扬来说,则是养活自己不难,难是日夜相处。避而不见,不可能,自己若是搬出去住,又是大不孝。蒋重心里苦涩到了极点,彻底打消了心中后一分残留希望,他轻轻地道:“我近来心中颇不安宁,总觉得从前做错了许多事情,唯有佛前才能得到几分宁静,听说你有个好友福缘法寿寺,我打算去那里住,向他讨教一下。”
蒋长扬有些意外,却又释然,随即点了点头:“我替你安排。”不管蒋重是真觉得做错了或是没有做错,他都当蒋重是真心觉得做错了,所以才愿意顺着他意思退这一步,成全其他人,所以不必再这上头纠缠扰了自己心情。
到了这一步,父子二人再无其他话可说,面对面地坐了一会儿,各各散去不提。
第二日,蒋重果然叫了蒋云清和雪姨娘过去,说了自己打算,然后由两个老成家丁陪着,带了简单行李,由蒋长扬送到了法寿寺。蒋长扬重重给了法寿寺一笔香火钱,自回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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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娘,楼上邻居装修,从早清晨8点到晚上8点,中午都不休息,咯叽咯叽……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