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层神隍,分别代表着众生不同的恶欲之念,吞噬欲念而存在。”
“而金灯神隍,同样是这恶欲之念之一。”
台下的众多阴官,也一个个惊讶无比,第一次得知这等事情,知晓当年阴阳界城建立的本来面貌和真相。
壶州阴守没有丝毫停止,不断的往下说着。
“阴阳界城九神隍,在香火神境之内还能够借助香火之力压住魔性恶念,还能有界主束缚住他们。”
“一旦走出阴阳界城,你想一想究竟是何种场面?”
“这金灯神隍就是看出了你这种心思,想要借助你手降临壶州,其是没安好心啊1
壶州阴官心意早已定下:“可若是现在不拦住这空尘子,一旦让其在壶州所谋之事成了1
“天下州郡阴神体系崩溃,是何种场面你想过没有?”
“没有我阴阳界城。”
“当年的妖魔之祸,就在眼前1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此刻绝不能停1
白衣老者一挥袖袍,完全不听壶州阴守和柳判官之言。
“再说这金灯神隍乃界主座下,界主洞察天地,金灯神煌行此事界主岂能不知晓,其自然知晓分寸。”
老者提起神异金灯。
“且1
“你们说得太迟了,早在之前,我就已经启动了这香火金灯。”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
他提在手上的金灯,其上的神人之面已经苏醒了。
那恐怖诡异的金人神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化作狂风席卷而去,从窗户大门各个角落朝着外面冲去,卷上天空。
金灯神人之面在嘶吼声中睁开了眼睛。
神灯内的火焰剧烈燃起,绽放出诡异的白色光芒照向四方。
整个官署化为一片炽白,堂内众人不仅仅捂住了耳朵,此刻眼睛也除了白色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壶州城内。
城内万千灯笼闪烁着的灯火,挂在一座座坊门之上的鬼灯,一切的火焰都在跟随着阴阳界衙官署内的香火金灯火焰的节奏而动。
同时大放光芒,将整个壶州城照得更加明亮。
城内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在节庆的气氛里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亮了!亮了1孩子扯着妇人对着高处的灯笼指着,高兴得跳个不停。
“这也是日游神老爷为鬼节准备的?”有人对这异常进行了猜测。
“太亮了!要是年年多举办几次鬼节多好啊1还有人在喧哗热闹的集市之中看着美丽的灯火,虽然距离子时还远着,但是其一精对鬼节的结束有些依依不舍。
城中百姓人人抬头望着街道和坊门高处的灯笼,却没有注意到。
随着灯火的闪烁,大地之下也营造出了一片片黑影。
那影子随着灯火的变化穿梭街道,散发着诡异的波动,扭曲的身形远去。
仿佛从虚无之中汇聚而来,然后不断融入城中。
在这黑暗里,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要从大地之下爬出。
那定然是一个恐怖而又身形庞大到极点的存在。
整个壶州城,在这力量之下,一点点被香火之力浸染,人人都可以闻到一股线香燃烧的气味。
一旦完成,便是香火神境降临之时。
到时候从黑暗之中的存在爬出,估计又是一场与玄朱火德真君在大周神京造成的局面类似的场景。
壶州阴官走出官署大堂,站在前面。
带着香火金灯的光芒照亮外面炽白的一切,对着身后的诸多年轻阴官阴吏说道。
“尔等没有看过吧1
“香火神境1
“这便就是1
壶州阴官目光憧憬。
“当年界主向我等所说的,神灵之界!不老不死且没有痛苦之域1
“若是天下都能够化为此境,人人皆能得入其中,得享永宁自在。”
“那是何等美妙之事1
但是话音刚落,高处却传来了反驳和讥讽之语。
有些稚嫩的声音从高处传下:“你这老东西。”
“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行事却龌龊不堪。
“牺牲满城百姓去救天下?你救的是哪门子天下?还行大事不拘小节?”
“你自己怎么不死在前头?”
壶州阴官扭过头,就看到了月下界衙高处屋顶之上盘坐着一个穿着华贵神袍的童子,怀里还抱着一把神剑。
其目光却没有看向下面,而是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你是何人?”
这是青龙护法的目光才落下。
只是。
回应他的却不是话语,而是贯穿天地的一剑。
寒芒冲天而起,如同九天银河卷落。
一道剑芒斩落而下,贯穿了香火金灯淹没了壶州阴官。
剑光里,香火金灯上的鬼面发出了恐怖的怒吼和嘶嚎,仿佛在诅咒着破坏他降临的青龙童子。
但是剑芒收敛而起,嚎叫声就随之消泯无踪。
壶州阴官依旧站立着,拿在手里的香火金灯却落在地上。
这法器之上开出了一个大洞,彻底废掉了。
那童子从高处仿佛一片柳叶一般随风落下,轻轻踩在地面。
“啪嗒1
顺手拿走了香火金灯,扛在了肩上。
在众多壶州阴官阴吏眼中,其轻松洒脱的穿过界衙官署的大门,影子消失在了黑暗里。
众人再回过头。
那站立在院中一动不动的壶州阴官,风一吹便化为了齑粉,飘散在空中。
城内各处出现的异变,大地之中浮起的影子。
此刻。
戛然而止。
城内重新恢复平静,依旧是那个热闹喧哗的庆典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