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吃早餐的时候就可以感到爸爸那不对劲的眼神,似笑非笑,有些暧mei。就连一向严肃正经的妈妈嘴角都挂着神秘的微笑,这种微笑和昨天晚上叔叔阿姨回家看到他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张俊不禁打了个寒战。
结果,吃过早饭,张俊就被爸爸给踢到了苏菲家。
“补课去!马上就要高考了1难道爸爸也可以说出这么义正词严的话来,尽管这个“马上”还有一年半。
当张俊夹着书包来到苏菲家的时候,阿姨马上对叔叔说:“走,陪我去逛街1
“咦?你们要出去吗?”张俊看着在门口穿鞋的叔叔阿姨问。
“呵呵!是啊,妇命难违1叔叔笑道,脸上却写满了“幸福”。阿姨给了他一拳,但脸上同样写着“幸福”二字。
“爸,妈,玩的开心点啊1苏菲笑着送父母出了门,然后关上门,转身对张俊笑道:“好了,我们开始吧1
上午九点钟,杨攀结束了他的五公里慢跑,一身汗水的到了大院门口吃早饭。
“明天是决赛吧?”卖米线的大叔笑着给他端上一大碗鸡汤米线,还有一块刚煎好的葱油大饼。老顾客了,杨攀天天晨跑完后都要到他这里来吃早饭,根本不需要开口,他就知道杨攀要什么。杨攀每天的晨跑风雨无阻,他的这个早餐摊也天天出摊,风雨无阻。
“唔。”杨攀咬了口脆香的葱油饼,香味顿时向四面八方散去,大叔的葱油饼还是八年如一曰,味道从来都不曾变过。
“看你们天天这么努力,冠军一定跑不了吧?”这时候吃早饭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大叔也可以坐下来和杨攀聊天。
“那是……我们?”杨攀抬头看着笑眯眯的大叔。
“呵呵!是啊!张俊这孩子现在也天天起来跑步了。不过他起的早,天还没有亮就出来了,他回来的时候还和我打招呼。”大叔这个早餐摊已经在这个大院门口摆了八年了,张俊和杨攀上小学的时候起,就经常到他这里来吃早餐,因为他的葱油饼是这附近最好吃的。一来二去,大家都彼此熟悉了。
杨攀若有所思的望着张俊家的方向。
大叔还在说着:“我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努力过,天天那么早就起来跑步。他和你不一样的,总有点懒洋洋的,不过现在也认真起来了。所以我说冠军跑不了了嘛1
“不知道……”
“啊?”
“我竟然不知道他也天天跑步……”
“他起的早,正好和你的时间错开了,所以你们两个人没有碰面嘛。天还没亮,街上还没有几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跑回来了,起的比我还早!从来没见他这么刻苦过,啧啧1大叔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说道。
“李永乐,我知道你体能好,可也不能这样搞啊1张杨躺在篮球场上,看着足球从他上面飞过,砸向篮框,有的进了,有的连边都没有沾到。他这个捡球的都累的不行了,可李永乐还在跑动,大脚……
“明天可就是决赛了啊!你这样折腾,明天还有劲吗?从早上七点到现在,都三个小时了1
可张杨说他的,李永乐练他的。他的外套早都脱下来扔在了一边,长裤也脱了下来。这个初冬的早上,他只穿一件长袖汗衫和运动短裤,还浑身都是汗。
张杨无奈,只能躺在地上,看着蓝天,还有象飞鸟一般掠过的足球,他的身边全是踢过来的足球,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又要起来把这些足球再踢回去。
曙光高中教师公寓4号楼一单元701。
这是间极脏乱的房间,客厅、卧室、餐厅三位一体的公寓,让那种勤劳的女人一看到就抑制不住要劳动的冲动。一张凌乱无比的床前,摆放着一张脏乱无比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曰哪一顿的残羹剩饭。桌子的右边,是一排沙发,沙发的前方是一台电视,电视已经关上,这估计是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了。房屋的主人衣衫不整的斜躺在沙发中。
阳光照进了屋子,也照在主人的脸上,不过这并没有打扰他的梦,不知道此时他做的是什么梦,胜利?还是失败?
沙发前的地上,不少录象带散了一地,这些标签颜色各不相同的录象带都有个共同的特征,标签上都很工整的写着四个字:科大附中。
安柯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然后象贼一样,从门缝中向外挤。
“安柯。”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柯叹了口气,回过身。
“你要去哪儿?”
“我?呵呵!去锻炼,锻炼1安柯摸着后脑勺笑道。
“锻炼?”妈妈扫着安柯的一身行头,闪闪发亮的皮夹克,牛仔裤,可以当镜子使的皮鞋,还有明显是打过摩丝的头发。安柯也知道自己这个谎撒的太没有水平,他又叹了口气,把门关上,脱下鞋,换上拖鞋。
“把床单、被罩给洗了1妈妈甩下这句话,转身回屋了。
安柯看着可以给学龄前儿童当浴缸的大盆子中堆满的床单、被罩,发出一声哀鸣。
“鬼叫什么?”妈妈又抱着一堆衣服进来,扔进了一边的洗衣机。“这是咱家传统,你洗难洗的,我洗好洗的,忘了?”
“这算是哪门子传统?”这话安柯只敢在心里说,要是让妈妈听见了,只怕她又要把洗衣机里的衣服都全部扔到他面前的盆子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