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敏朝前面瞅了一眼，随即拿毛笔戳了戳乔小平前面的胆小鬼，“喂，韩义轩，咱俩换换位置呗！”</p>

韩义轩回头，嗫喏道，“我...我不想......换。”</p>

“为什么？”</p>

“我...我......”</p>

眼看着韩义轩又要掉泪，金广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替他解释道，“他眼睛不好使，和你换了位置就更看不清了。”</p>

“噢噢，”金玲敏点点头，随即热心道，“那你没和夫子说吗？让他把你往前挪挪。”</p>

金广鹄继续道，“他不敢去。”</p>

“没事，我哥敢，是吧，哥？”金玲敏笑嘻嘻地给他揽差事。</p>

“我也不敢，我看见夫子腿就打颤，”金广鹄夸张道。</p>

韩义轩一听，感觉自己找到了人生知己，拉着金广鹄的手，激动道，“我...我也是......”</p>

金广鹄愣住，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旁边的乔小平和金玲敏顿时笑作一团。</p>

吕帅和乔小平在教室的两个对角，乔小平在最后一排最南面，吕帅在第一排最北面，听到那边的笑闹声，吕帅略过表弟的脸往乔小平那偷偷看了一眼。</p>

他一开始是被贾鹏半哄半骗去的，到那和左家庄的几个小女孩打起来，就顾不得许多了，一时下手没轻重，伤了她。</p>

他当时吓坏了，贾鹏把事情都推到他头上，姨妈把他骂了一顿。</p>

回家后，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连着高烧了好几天，脑子恍恍惚惚的。他不知道她叫啥，只知道她长得很白，像雪一样。</p>

直到贾石村的里正找上门来，他们家赔了好多钱，家人都不怪他，只骂那个小女孩家里黑心贪财。</p>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先把人家打伤的，赔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p>

后来，外祖父来家里，说县城的贵人来找他做木工，他想着不要钱，再备些礼，托贵人的门路把表弟送到县城的书院里去，一个也是送，一双也是赶，问娘要不要把他也送去。</p>

吕帅自然是乐意的，他很喜欢读书的氛围，大家都很和煦，不会动不动就撸袖子打人。惭愧，他也做了一回自己讨厌的人。</p>

没想到在书院又碰到那个小女孩了，还和他一个班，或许真的是冤家路窄吧！</p>

吕帅总是不自觉地关注乔小平，在懵懂的年纪里，无论最开始出于什么心态，过多的关注注定会产生一点小小的质变。</p>

齐声朗读时，夫子走到后面时，或者其他人闹出什么动静时，都是他趁机瞄一眼乔小平的好机会。</p>

韩义轩想坐第一排，离夫子近些，吕帅想坐乔小平前面，可惜，二人并无交集，信息差严重地阻碍了这场座位贸易的进行。</p>

乔小平提议道，“韩义轩，下堂课是柳夫子，她很温柔，不打人，你可以同她说换座位的事情，或者你自己挨个去问问，看前面有没有人愿意跟你换。”</p>

金广鹄笑着道，“挨个去问？你这还不如撺掇我替他找夫子说呢！”</p>

韩义轩再次握住金广鹄，眼含热泪，道，“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替我去找夫子说？广鹄兄......”语无伦次，涕泗横流。</p>

金广鹄：“......”</p>

乔小平和金玲敏再次笑弯了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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