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目光不同,面色各异。</p>
就连齐烨,都不可置信的望着张瑞山。</p>
他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p>
他知道,他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和张瑞山其实是同一种人,有着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了。</p>
张瑞山也有梦想,有很多和他齐烨相同的梦想。</p>
可为什么大家明明志同道合,却要背后捅刀子?</p>
张瑞山根本没看齐烨,懒得搭理。</p>
老张觉得这小子太嫩了,都让熊思贤给玩成这样,你还上个屁朝啊,提前和本世伯说一声,本世伯收拾他们就完事了呗。</p>
张瑞山清了清嗓子,没头没尾的说道:“周尚书你看本官记的对不对,若是记错了,可得告知于本官。”</p>
周介一头雾水:“何意?”</p>
张瑞山也不解释,朗声道:“出这科考试题,自然不是一两人便可操办的好的,除去抱刀司亲军带走询问的六人,如今可继续留在国子监出题的人,礼部主事朱良驹、原礼部员外郎于尽安、吏部郎中纪鸣、国子监博士欧放歌、国史馆孔立勋,若叫徐功主持这科考一事,从旁引题是这五人吧。”</p>
周介应了一声“是。”</p>
“是就好。”</p>
张瑞山提高了音量:“礼部主事朱良驹,出自北地朱家,曾在楠县、嗣县、芝县三地主持劝学一事,听闻这北地来的学子,多是在这三县求过学。”</p>
周介一头雾水,下意识点了点头。</p>
张瑞山继续说道:“原礼部员外郎于尽安,二房夫人之兄李远慕是东海善兴书院山长,吏部郎中纪鸣,其属官多是出自诗礼传家国朝栋梁的书香门第,国子监博士欧放歌,本就负责监内授学,国史馆孔立勋,诶呦,这个可了不得,门生故吏遍天下,单单是今年科考的学子,得是有…本官算算。”</p>
熊思贤面色剧变,没等开口,张瑞山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熊思贤。</p>
“熊侍中,本官以为既为了避嫌,公平起见,不可只有书楼学子弃考,那与本官刚刚所说五人有关的学子也应弃考才是,楠县、嗣县、芝县,出自这三县学子,统统弃考,东海出自善兴书院学子,统统弃考,吏部郎中纪鸣,及属官,其属官远亲近亲,五服内,皆弃考,孔立勋门下,孔立勋门下徒子徒孙,统统弃考!”</p>
一声声弃考,殿内,死一般的安静。</p>
连君带臣,都傻了。</p>
如果这些人弃考的话,今年科考,至少少了三成,至少会少三成学子!</p>
熊思贤,呆愣原地。</p>
“避嫌,公平。”张瑞山凝望着熊思贤,抚须一笑:“熊侍中说的嘛,如何,公平吧。”</p>
熊思贤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你…”</p>
张瑞山再补一刀:“或是无需科考了,统统入朝为官,与书楼学子一同赴西、南二关外为官喽。”</p>
朝堂,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安静。</p>
齐烨真正的盟友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张瑞山。</p>
可这一个张瑞山就足够了,朝堂之上,他就是那座任何想要搞齐烨就必须翻过去的大山。</p>
他们非但翻不过去,这座山,还会压死他们,将他们压的尸骨无存!</p>
“不同,不可相提并论!”周介彻底乱了阵脚:“书楼学子与其他人不同。”</p>
“哦,不同?”</p>
张瑞山微微一笑:“那就是周尚书觉着…出身百姓的读书人,高人一等,不用科考就可为官?”</p>
“胡说八道,本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p>
“不是高人一等,那就是低人一等喽。”张瑞山一惊一乍的叫道:“好哇,你堂堂礼部尚书,竟说百姓低人一等!”</p>
周介双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p>
张瑞山乐呵呵的问道:“那究竟是高人一等,还是低人一等?”</p>
“张府尹。”</p>
熊思贤目视张瑞山,口气阴森森的:“礼部,朝廷,宫中,视为天下人,为天下人,天下人皆是君父之子,无甚区别。”</p>
“那就对喽。”张瑞山又开始乐呵呵了:“那就弃考,统统弃考,一起弃考一起为官,公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