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黑色的珠子上缀遍星星般的颗粒，被雾气包裹住的天空也不知何时散退，明亮的圆月硕大印在上方。安彐彐看着林仁彦充满温柔的眼神，看呆了。</p>

她伸出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轻按着他的嘴唇，眼睛不带退缩直视着令她心悸的褐黑色宝珠。</p>

“你还讨厌我吗”</p>

—— -</p>

顾翼手插着西装裤袋，身板挺直站在大厅的中央。眼里淡漠看着坐在主位的顾国利。</p>

“外祖父，小翼是我唯一的儿子，求您让他入族谱吧”顾建霆手拉着顾翼的衣袖，想让他跟自己一起下跪。顾翼眼里闪过一丝厌弃，双腿屈膝，跪在地毯上。</p>

顾建霆看前方的众人眼神各异，坐在主位上的顾国利板着脸，眼皮耷拉看着他们父子俩。顾建霆握紧手，眼神望向站在老头子身边的顾建磊。</p>

“大哥！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只剩下小翼了”</p>

顾建霆隐忍着哭腔，冲前方的位置把头磕在地毯上。</p>

顾辉泽表情严肃看着大厅中央，瞟了眼自己父亲颤抖的拳头，心情很复杂。二伯还是再逼他们。</p>

过了好几分钟，顾建霆还磕着，坐在主位上的顾国利无言叹了口气，他伸手抓着顾建磊的手腕。顾建磊立马反应过来，恭敬的半弯上半身，双手撑住瘦弱只剩下骨头的手臂。</p>

“想他入族谱，那你就得被除名”</p>

气弱声嘶的嗓音在安静的大厅格外的响亮，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顾老头子身上。顾建磊吃惊看着明显在硬撑的老人。</p>

“外祖父？”</p>

顾翼困了，他想打哈欠，于是他垂下头，张开嘴很不舒服的打了个哈欠。</p>

顾建霆还是五体投地的跪拜，谁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狰狞，他沉默了半晌，收起内心的恨意，把头抬起来。带着岁月痕迹的眼角下弯，眼里的水光聚集在眼眶里。</p>

“谢谢外祖父，谢谢大哥”</p>

顾翼也很配合的朝主位喊了句“谢谢太祖父，谢谢大伯” 他想回去睡觉了，好无聊啊。</p>

终于离开枯燥烦闷的空间，顾翼站在庭院里，点着烟呼吸外头的冷空气，困意也骤然消失不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顾辉泽一脸不友好的朝他走过来。</p>

顾翼收回视线，脚步往旁边挪了一步。</p>

“有烟吗”</p>

顾翼猛吸手上的细烟，手一挥，皮鞋踩着烟头上摩擦。</p>

“最后一支”</p>

顾翼把嘴里的烟气朝顾辉泽的脸上吹，顾辉泽没有生气，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拿出一支递给顾翼。</p>

“抽吗”</p>

眼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烟，纤细的手指接过，放进嘴里叼着看向顾辉泽。</p>

顾辉泽笑了下，继而拿出打火机给顾翼点烟，自己也拿出一支烟点上。他抬头看着悬挂在黑夜中的圆月，黑雾是不见了，却全部进入他的身体里。</p>

安彐彐躺在浴缸里，眼睛不解盯着白色的瓷砖。林仁彦说什么来着，他说讨厌？他们两个都坦诚相见了，他说讨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