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言想了想说道:“公主是朕第一女,身份尊贵,琳妃又性子和婉,公主日后定也是温柔婉约的。就叫,‘瑾柔’。琳妃觉得如何?”</p>
说着,提笔写下了“瑾柔”二字。李庭言写的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瑾柔二字在他的书写下,更显优雅贵气。</p>
众人纷纷贺喜,姜淮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不算喜悦也不失落。他是大梁皇帝,是后宫娘娘们的官人,皇子皇女们的父亲,从不是她一个人的李庭言。过去不是,将来也不会是。</p>
离了宓秀宫后,李庭言注意到姜淮一直沉默不言,执起她的手,声音中带了歉意:“之前母后做的那事…朕亦是意料之外,没能护好你,是朕的过失。朕已命御林军遍寻天下名医,定能医好你的身子。”</p>
“无碍的。”姜淮淡淡地说,“陛下忘了,臣妾说过,臣妾不喜欢孩子。”</p>
“好。”李庭言也不强求,“你若不喜欢,咱们也不必强求。女子怀孕生产甚是辛苦,朕也舍不得你受那苦楚。”</p>
姜淮注意到他对琳妃的态度,有些不解地问:“琳妃,还有这后宫里其他的娘娘们,陛下既不喜欢,为何又要纳她们为妃。红颜枯老深宫,也是可怜。”</p>
李庭言叹了口气说:“帝王皇室,何来情爱。皇爷爷曾对朕说,对于一个君主而言,情爱是最不可求之物。明昭皇后与他,便是败于此处。因而一直以来,朕亦不奢求情爱,后宫的妃子,也都是母后为朕安排。先前她也想求娶长宁郡主为后,朕没有同意,便一直拖着。”</p>
说到这,他半戏谑的说,“天下谁人不知长宁郡主与清朔两情相悦,母后清晨求娶,只怕正午,宋将军的大军就攻入皇城了。”</p>
即便知道他是玩笑话,姜淮也还是下意识地说:“他不会。宋将军虽爱慕郡主,但对陛下,亦是忠心耿耿。陛下才是宋将军的主上。”</p>
“朕不过说个玩笑话,你倒好,这么火急火燎的为他开脱。”李庭言搂过她的腰,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说,“阿淮,朕不喜欢你这么在意宋清朔。”</p>
“臣妾不在意。”姜淮只得哄着他说。虽是开脱之词,李庭言倒也受用。</p>
姜淮又说:“只是陛下也该多去陪陪她们,没得天天在臣妾宫里,时间久了,恐生怨怼。”</p>
李庭言却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只怕朕不去,她们才乐的自在。你当朕不知道,我不去的时候她们天天打叶子牌投壶绣花弹琴作画。反而朕去了,一个个的都像老鼠见了猫,好不自在。尤其是高贵妃和张婕妤。高贵妃是高太师的长女,脾气秉性和太师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为人甚是不错,对你也好。但每回朕去,她都要抓朕说上足足两个时辰的大道理,什么君王要勤政爱民,不得耽于享乐,要亲贤臣,远奸佞,就差拿着史记本纪一篇篇逐字逐句给朕讲解了。朕见到她,就像见到了太师,有时都会有点畏惧。”</p>
姜淮听到这,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不到温柔体贴的贵妃娘娘,在李庭言面前,竟是这样一副古板的老学究做派。</p>
“还有那个张婕妤。”李庭言说到她,略有不快,却还是叹了口气说,“她是张老将军的独女,自幼也是跟着老将军习武的,生性不羁,最不喜繁文缛节。这样的女子,实在不该入宫。若是她能跟着长宁郡主去军中,想必也会是一员出色武将。只是当日母后为朕求娶郡主不得,又迫切的需要拉拢朝中武将,便宣了张婕妤入宫为妃。所以一开始,朕也常去看她。可每次去,她都一副朕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看见朕脸拉的老长。因而朕也就不去了,朕不去打扰她,也不过问她的事情,如今这样,对她也是最好的了。”</p>
姜淮忽然想说,若是现在让张婕妤假死,更名改姓跟随苏微澜从军,也不是不行。</p>
但转念一想,李庭言知晓她的身份,不可能不忌惮,许多事,她说者无心,只怕听者有意,实不该插手。</p>
“兰芬姐姐,也是可怜。”因而姜淮思索半晌,也只淡淡说了这一句。</p>
李庭言挽起她说:“朕知道,宫里的女人可怜,但是阿淮,朕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宫里。无论如何,朕都会陪伴于你身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