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吗？”“走远了。”</p>

“我们赶紧往南走。”青衫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刚刚摔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抬头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斗柄指北，天下皆冬，这边是南，我们往这边走。”青衫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一路修正方向朝南去。</p>

大雪覆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无法分辨哪儿是路。初子十一在前面趟路，青衫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两人一直走着倒也不感觉冷，青衫甚至能看到自己鼻前呼出的白气。</p>

“十一，这件白狐大氅真暖和，我都出汗了。”</p>

初子十一往后看了一眼，见青衫紧握了一下青衫的手：“十一只白狐皮做成的，不透风，不进雨，不沾雪。”</p>

“三不啊。”青衫说着，两人一起笑起来。</p>

“我们走了有两个时辰了吧。”</p>

“差不多到子时了。”</p>

过一会，青衫又问：“我们走了有二十里地吗？”</p>

初子往后看了一眼：“快三十里了。“</p>

“加油，我们在往前走走。”青衫说完两人都沉默着往前走，只有脚下踩得吱呀的雪，和怒吼的狂风。</p>

不知又走了多久，青衫感觉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看到的都是花白一片，完全是被初子十一拉着走。</p>

“十一，我不行了，辛苦你了。”说完就栽倒在地。</p>

初子十一把青衫从雪地上抱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烫，知道她又起了高热。他只比青衫大一岁，幸好习过武，背着青衫接着往南走。</p>

天大地大，此时只有他一人走在白雪皑皑的地上。手上拿着剑，背上背着青衫。绕过沟坎河流，他学着青衫的样子，看着北斗星辨别方向。看着远处低垂的月牙，吹着刺骨的寒风，仿佛置身于天门山。一时胸中激荡，好像寻到了师父说的天人合一的边界。</p>

在天门山学艺的三年，他一直以李枫为方向，或许更早，在学舍的时候他就事事标榜李枫，李枫可以，他也可以。李枫早起，他比李枫起的更早，李枫晚睡，他比李枫睡得更晚。李枫有天赋又如何，他只要持之以恒，并不会比李枫差。</p>

此时青衫身边只有他一人，一时心中激奋，又走出三十里。突然意识到不对，喊了青衫好几声都没有喊醒，这才有些慌神。直到看到一个草窝棚，初子十一把青衫放到窝棚中。他围着窝棚转一圈，发现窝棚四处漏风，甩开膀子用雪捂在漏风的地方。窝棚不大，不多时把漏风处都遮盖住。</p>

回到窝棚里面检查了一番，找到一个破了一半的陶罐，窝棚一角堆着一些木柴。初子十一南归途中没少睡野地山洞，火石也是随身带着。便生了一堆火，在陶罐里面装些雪放到火堆上烧，雪水煮开后，他用半个碎掉的陶片舀着破陶罐的水喂给青衫。</p>

青衫烧的全身发烫，人也没有意识，迷迷糊糊的喝了些热水又昏过去了。初子十一把窝棚里面的稻草铺在地上，他先半躺上去再让青衫靠在他腿上，把白狐大氅盖到青衫身上，撕了一块自己的贴身衣裳给她擦脸降温。映着火光，他一边擦一边仔细看着青衫白里透红的脸蛋。隐约间他闻到一股悠悠暗香，慢慢的探身伏到青衫面前，往青衫脖子处嗅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