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瑜散学后，宋月华向她打听起鲁晖。</p>
谢瑜道，“这孩子挺老实的，上课不捣乱，下课不打架，就是功课完成不了。”</p>
“完成不了？这是什么意思？”宋月华问道。</p>
谢瑜道，“他开学的时候，买了一本旧书，毛笔，纸也买了一刀，墨碇没有买，还是我上课的时候匀了一些给他。”</p>
“哦……”宋月华道，“所以回去后没墨写功课。”</p>
谢瑜嗯了一声道，“我让他在家里用水在石板上练字，到了学堂后，我再匀点墨给他在纸上练。”</p>
宋月华盯着外面，轻叹了一声。</p>
“宋姐姐，你怎么想着打听起鲁晖了？”谢瑜问道。</p>
宋月华把鲁花的事情告诉她。</p>
听完后，谢瑜愣了好一会才道，“至少晚两年吧，12岁还是太小了。”</p>
“14岁也不大，”宋月华道，“真要嫁人，20岁往后差不多。”</p>
谢瑜一脸无奈，她也不想早早嫁人。</p>
成婚之后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她还想多教几年书。</p>
谢瑜心想，这个事情有必要同张如山聊一聊。</p>
一想到张如山，谢瑜嘴角不由地上扬，脸颊也有些微微泛红了。</p>
过了几天，覃秀秀找来了20个短工。</p>
除了在外面收农家肥的宋大跟宋二，所有的长工都在地里干活。</p>
长工短工加一块总共30多个人，干起活来热火朝天的。</p>
有些男人脱掉外褂子露出胳膊跟脖子，挥着锄头，挑着担子有说有笑，热热闹闹地干着活。</p>
上午的太阳柔和，照在人的身上也是暖暖的。</p>
干活的人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p>
自己村几个人宋月华倒是都认得，覃秀秀特意向她介绍那些外村的，哪个叫什么名字，大致的一个情况。</p>
宋月华听了一圈下来，这些外村的，着不多都是从覃秀秀的娘家，也就是落霞村找来的人。</p>
“东家，这些人都是我……”覃秀秀想解释一下。</p>
宋月华笑着道，“既然事情交给覃婶子，您只管办就成，我这里就两个要求，老实本份，干活利索。”</p>
对于宋月华来说，只要把活干好了，适当地照应一下自家人，这都属于人之常情。</p>
当初周大富当管事的时候，彩云村的人也来了不少。</p>
本村人里头，除姜梅，还有牛氏。</p>
宋月华跟覃秀秀说好了，不管是哪个村的，要是干活不行，照样不收。</p>
“这个我明白的。”覃秀秀点头道，“姜梅那里，我也会盯好的。”</p>
宋月华看着远处挑土干活的姜梅，看着还算有把子力气，要是能一直这样卖力，收下她倒是不亏。</p>
姜梅自己也打听过，宋月华这里的长工，大约是要留下7个。</p>
听覃秀秀的语气，能不能留下全靠她自己。</p>
但凡被人抓到她干活的时候偷奸耍滑，就算两家有恩情，覃秀秀也是不会保自己的。</p>
救了她儿子一命，就这么把自己给打发了？</p>
姜梅虽说心中不服，但也不敢面对面同人呛声。</p>
别说她现在还没签长工，就是签了，要是覃秀秀看她不顺眼，让她走人，她就得走人。</p>
姜梅重重地吸了口气，挑着空粪桶就往粪池去。</p>
“哟，这不是大郎媳妇嘛！”</p>
苏二蛋过来同姜梅说话，笑得憨厚，“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挑这粪桶做什么，让我来，让我来。”</p>
说着苏二蛋就要上前去抓扁担，姜梅一个转身，桶里飞溅了不少残渣出来。</p>
苏二蛋赶紧往后退了退。</p>
“真不好意思啊，苏二叔，没整你身上吧，我都挑了好几轮了，你就别来沾了臭味了，再说了，你大腿都没有我胳膊粗，哪里能干这活。”</p>
姜梅说着笑了两声就走了。</p>
“我呸！”</p>
苏二蛋重重地呸了一声，等人走后，又瞅了自己大腿一眼，哼！</p>
殊不知，姜梅转过身后，面上也没有好脸色，也重重地呸了一嘴。</p>
虽然这二十多个人都是短工，因为最近的活确实有些重，大院这边也供给他们两顿饭。</p>
吃过晚饭后，姜梅回到家，赶紧洗了个澡。</p>
回到屋后，宋大郎本来在油灯下看书写字，见姜梅湿披着头发，于是从柜里拿出干帕子递给她。</p>
姜梅边擦头发边问道，“南院那边怎么说，还不愿签长工吗？”</p>
“签了长工难免会跟大院那边比较，长工400文，短工一个月300文，还不用供饭，”</p>
说到这里，宋大郎重重地叹了一声道，“南院这个姓包的东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p>
“不好相与又如何，”姜梅道，“你可是念过书识过字的人，去了他那里何必做苦活累活，做个帐房先生总归是使得的，往后长工的事又与你何干。”</p>
宋大郎道，“帐房先生岂是那般容易做的。”</p>
姜梅哼笑道，“会读会写，就已经胜过许多人，虽然没有功名，你也是个读书人，我看那个姓包的也是个抠搜的，哪里舍得银钱去请有功名的人。”</p>
宋大郎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动了意，“我若真当了帐房，你也到南院来干活，我们夫妻在一块岂不美哉。”</p>
“美个屁！”</p>
姜梅把帕子扔他头上，“老娘在地里累死累活，你一天下来滴汗不流，我心里能平衡得了？”</p>
“看不见就能平衡了？”宋大郎问道。</p>
“不是看不见看得见的问题，”姜梅梳着头发道，“大院干的活虽然也累，但那里工钱给得高，吃得也不赖，只要把活干好了，也没人给你气受，所以，就算你在南院干活松快，身体不累但是心累，想想我当然平衡了。”</p>
宋大郎，“……”</p>
姜梅换了套衣裳，又梳了个发髻。</p>
宋大郎问道，“再晚一些就该安寝了，你还换衣梳发做什么？”</p>
姜梅过来捏着宋大郎的下巴道，“你这个没用的小书生，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真叫我心痒痒。”</p>
“阿梅……”宋大郎无奈喊了一声。</p>
姜梅咯咯笑道，“走吧，咱们去找东家。”</p>
东山南院。</p>
包子跟姚二正哄着包耀祖吃肉沫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