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烁埋首在须赤的脖颈间。平时须赤的情绪都很稳定，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像是盛入了喜怒哀乐，可从他到了这里，浑身都弥漫着股伤感、绝望和无奈。</p>

她紧紧地抱着他，无声地陪伴着。</p>

“阿烁，我没事的。其实我也明白，当初角鹿神兽属于应运而生，可是传说中的神魔大战已经结束了，角鹿失去了以头换命的价值，却仍旧保留着这逆天的能力，成为大家伙觊觎的续命之宝。</p>

角鹿灭族是大势所趋，如今族人们只是散落在各地，化整为零地谋求生机，让种族得以保全，这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p>

司烁眸子抿着唇瓣，“话是这么说，但是须赤，你想不想报仇？”</p>

须赤身子一怔，“阿父说，让我好好活着，寻个小雌性有两三个崽崽，不要背负这些。能活着，就是为角鹿一族尽心尽力了。”</p>

怎么不想呢？那些兽人半个身子埋入黄土，却仗着人多势众和诸多阴谋阳谋，围猎角鹿兽人，砍下角鹿兽人的头，替换上自己那头发全白、满脸皱纹、眸子浑浊、牙齿掉光的头，重获生机、返回青壮年，续命百八十年！</p>

可滚落在地的角鹿兽人们，则死不瞑目。他们就将那些眼睛给挖下来泡酒……</p>

那些血腥残忍的一幕幕，他都记着呢，融入了骨血，很有可能小野和呦呦也得了这部分传承。那是几近灭族的恨意！</p>

只是，报仇雪恨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不该牵扯到小雌性和结侣兄弟们。而他也不想让小雌性，看到他这么凶残的一面。</p>

“可是那些拥着角鹿一族身子续命的人，怎么办？”司烁从不觉得自己善良。甚至她嫉恶如仇，也有些自私自利，对别人的好，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之下的余力。“那些人凭什么以命换命？谁不比别人高贵，每个人只有一次生命！”</p>

她轻笑着跟须赤说：“我觉得吧，能够以角鹿续命的人，基本上都是背景比较好的高层。咱们也不做什么，就将那人给废了，然后放出话去，说用角鹿续命的人副作用很大。这样大家伙就不会盯着角鹿一族，而是积极寻找其他活命的法子。”</p>

通过了铁蒺林，须赤顿住脚步，“可以吗？”</p>

“怎么不可以呢？他们用角鹿续命，是贪生怕死的人，也是野心很大的。如果让他们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资质和修为，成为他们认为的废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到手的一切被别人抢去，又或者他们不得不将苦心经营的所有，拱手让给旁人，那他们余生都会陷入痛苦之中。这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受不了。”杀人诛心，砍了他们太便宜了。</p>

司烁磨着牙道。</p>

须赤将她紧紧箍入怀里，“阿烁，这件事你别插手，让我一个人来。万一我被人发现……”</p>

“行呀，”司烁面无表情地点头打断他，“咱们现在就解契好了！”</p>

须赤心口一疼，无奈地说：“阿烁，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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