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现在除了每周固定的lecture、seminar和meeting，其他时候也不是必须在学校的。我可以把我的工作日调整为周一到周四，这样周四下班后，我就可以来苏黎世陪你。而且你也不是天天有课，对不对？”</p>

“可你当年去牛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程澈的话语中忽然多了几分担忧和害怕，“那个时候你也说，牛津不远，我们每周都能见面，结果一个月都不回家一次。”</p>

温颂知道他还是有些不安全感，柔声宽慰他道：“那不一样啊，我那时候天天忙得要死，还要去伦敦坐飞机，好麻烦的。不像现在，我下了班就可以立刻开车过来，很方便呀。而且，我不来的话，你不是也可以回慕尼黑找我吗。”</p>

“老婆真的希望我回ETH吗？”程澈又确认了一遍，“你不会因为我们异地，就不开心吧。”</p>

“不是我希望你回ETH，我只是觉得，你去那里发展会更好。”温颂笑笑，轻松地说，“当然如果你综合考虑后，发现你还是想申请TUM或是其他学校，我也完全支持你。”</p>

听了她的一席话，程澈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当然还是最倾向于回到母校读研，只是会担心俩人就此分离。但现在看来，好像，的确不是什么问题。</p>

“那老婆帮我写推荐信好不好？”程澈笑着说，“你给那么多人写了推荐信，不能不帮你自己老公写吧。”</p>

“笨蛋啊！！”温颂扶额，“你是要申请物理专业吗？如果是物理的话，完全ok。建筑系我写什么推荐信啊，我说你是我老公我亲眼见过你的设计图虽然我看不懂但是我觉得很好看吗？乖，我找我认识的建筑系教授帮你写。”</p>

程澈凑上前亲了亲她，笑笑说：“我知道了，我开个小玩笑。我找我本科的教授帮我写就可以了，谢谢老婆。对了宝贝，快和我分享一下你的好消息吧。”</p>

“等我一下哦。”</p>

温颂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程澈好奇的接过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ESA XGR Project Astronaut Application Form』。（欧洲航天局XGR项目航天员申请表）</p>

“这是…”</p>

程澈仔细阅读了那张申请表和项目计划书，发现是欧洲航天局关于研究宇宙X射线和伽马射线的天文学和天体物理学的载人航天计划。目的是通过国际空间站上的实验，研究宇宙中的X射线和伽玛射线源。</p>

而申请表上，已经填写好了温颂的个人信息，以及她的签名。项目时间，是4年后的6月18号。</p>

温颂说道：“我今天去开会，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他们希望能有一位女性科学家参与这个项目。虽然X-ray and Gamma-ray并不是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但这个实验机会很难得，所以我报名了，接下去每两周都需要去科隆接受宇航员训练。”</p>

程澈看着那张申请表和厚厚的项目计划书，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他永远无法束缚她的脚步。六年前他不会阻止她前往牛津读博，六年后，他更不会阻止她放弃可能登上太空的机会。</p>

但心中除了为她高兴，却也有难掩的苦涩。</p>

“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程澈叹了口气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吗？”</p>

“我现在不就在告诉你吗。”温颂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申请而已，又不是明天就上太空了，距离预计升空时间还有4年。除了我以外还有七位候选者，我落选了也不一定。”</p>

“不是…”程澈摇摇头说，“颂颂，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这不是你今天心血来潮，想去什么地方旅游这么简单。这是去太空，你不是飞行员，身体也不太好，会面临很多问题，更何况在空间站里也会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我们现在结婚了，你做决定前，是不是也应该先和我说一声呢？”</p>

“所以你是在反对我吗？”温颂沉下脸说，“程澈，你反对也没用，我不会放弃的。”</p>

程澈又叹气道：“我没有反对，更没有让你放弃，我也很为你高兴。只是…我希望你能在提出申请前，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像我读研的事情，也会先征求你的意见。”</p>

“你也可以不征求我的意见啊。”温颂笑笑说，“读研是你自己的事，你不用和我商量。”</p>

程澈听到她的话，忽然有些落寞和无奈，她一点都没变，于她而言，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接纳程澈进入她的生活，但绝不会允许他干涉自己的工作。</p>

他强颜欢笑，安慰自己说，没关系，至少她也提前通知他了。而不是登上飞船前一秒打电话告诉他，我明天不回家了我要上太空。</p>

这样安慰了一会，程澈心里确实好受了一点。他又给温颂去盛了一碗饭，夹了几片牛肉放进她碗里说：“多吃点，你这么瘦，晕眩训练的时候当心被甩出去。”</p>

“阿澈，谢谢。”温颂站起身，凑上前亲吻他的脸颊，“谢谢你，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p>

程澈也看着她淡然一笑，他当然只能支持，因为反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