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没有说话，心里的不满更加强烈，和温颂十指相扣的左手交织地更紧，下意识加快了脚步。</p>

“Papa。”Astrid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奇地抬起头问程澈，“奶奶也会弹钢琴吗？”</p>

“会啊。”还没等程澈开口，程泊闻就弯下腰笑着对Astrid说，“你奶奶的钢琴弹的特别好，你爸爸的钢琴就是奶奶教的。如果奶奶还在的话，她肯定也会教微微弹钢琴。”</p>

Astrid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失落，抓住了程澈的手说：“可是，我没有见过奶奶。Papa，你肯定很想奶奶吧。”</p>

程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蹲下身摸了摸Astrid的头发，微笑着摇摇头说：“小的时候很想她，但是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奶奶希望papa过得幸福，她在天上看见Astrid弹钢琴，也会很为你骄傲。而且啊宝贝，杨奶奶也很爱你，很爱papa和妈妈。”</p>

程泊闻又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拍程澈的肩，却被程澈躲开了。温颂注意到了他的不悦和程泊闻的尴尬，也握紧了程澈的手，又转过头笑着对程泊闻说：“爸，Astrid今天有点累，我和阿澈先带她回去。”</p>

“等一下吧。”程泊闻微笑着婉言阻止，“你和你妈你婆婆先带着微微回去吧，我和阿澈有几句话要说。”</p>

“什么？”温亦珩听完这话，顿时有些无语，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程澈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无语，无奈地笑了笑。</p>

于是挽住了温颂的胳膊，又对杨婉卿说：“那我们就先走吧，程总再见。”</p>

程泊闻也点点头，对温亦珩说了一句，“好的，温律师慢走。”</p>

程澈也想走，却被程泊闻不满地瞪了一眼，皱着眉头说：“跟我去车上，我有东西要给你。”</p>

“阿澈。”温颂不愿继续看着他和父亲闹别扭，导致自己心里也不痛快，走上前摸了摸他的手说，“你和爸爸聊会天吧，我和妈妈先带着Astrid回酒店。”</p>

“好吧。”程澈点点头，又对温颂说，“宝宝，那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p>

离开之时，杨婉卿有些抱歉地对温亦珩说：“颂颂妈妈，你不要介意啊，老程他就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p>

“没关系的。”温亦珩微微一笑，“他们父子俩应该也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是该好好说说话，我们先走吧。”</p>

回到车上后，温亦珩侧过身，在温颂耳边小声说道：“璞华一周前刚刚召开了董事会，程泊闻把名下10%的股权转给了程澈，加上之前程老教授去世时阿澈继承的股份，他现在持股比例有50%，如果算上代持的属于Astrid的10%，那就是60%。你应该知道，璞华集团60%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吧。”</p>

“我知道啊。”温颂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意味着，程澈会赞助我研发奥尔特云探测器。”</p>

温亦珩也哑然失笑，拍了拍温颂的手说：“虽然我觉得，即便你们是夫妻，你也不该插手程澈和他父亲之间的事情，他妈妈去世的原因，我也有所耳闻。老实说，我也不喜欢程泊闻。但是Ilia，我希望你和阿澈都能明白，程泊闻不是个好男人，但他是个好父亲。”</p>

“我和阿澈都知道。”温颂叹了口气，靠在温亦珩肩膀上说，“但阿澈生他爸爸的气，不是因为他爸对他不好，是因为他妈妈的关系。当年，程总剽窃他妈妈的设计作品，获得了普利兹克奖。你肯定知道，对于一个建筑师来说，普利兹克奖意味着什么吧？”</p>

“我知道。”温亦珩点点头，表示认可，“fine，那很正常，如果我是他妈妈，我一定会离婚然后告到程泊闻倾家荡产。”</p>

“但是…”温亦珩转了话锋，对温颂说，“如果是我，在父亲负起了自己责任，并且爱孩子的前提下，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恨她爸爸。就好像，我和唐岭远离婚后，如果他真的把你当做女儿疼爱，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我也会希望，我在瑞士的时候，他能照顾好你，这样至少你那时候不会那么孤单。”</p>

“我明白你的意思。”温颂点点头，“但阿澈的心结不是这个，他的心结是，他爸从来没有因为当年对他妈妈的伤害认错。就连他对程澈的好，更多的也只是想要控制他，把他培养成一个完美的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