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趁着精神足，还未到师父和师兄来为我行针的时候。</p>

我将杏儿留下照看盛青山，带着小茹出门。</p>

这是盛青山受伤以来，我第一次踏出院门。</p>

路上难免遇见几个脸熟的下人。</p>

他们一个个怔怔呆立，目光中满是惊愕，而后慌忙行礼，口中或言“夫人”，或呼“神医”，也有直接叫作“姑娘”的，可谓语无伦次。</p>

盛老夫人下过令，我现下又住在盛青山的院子里，情形确实复杂；我挥了挥手，未做计较，继续往青萸那里去。</p>

那日青萸与云洲亦身受重伤，虽每天都让小茹来问，还有师父和师兄照看，但到底是没有亲眼所见，心里难安。</p>

……</p>

行至院中，还未进门，远远便听见青萸的惨叫，“轻点儿，轻点儿，你们是要疼死我吗？”</p>

闻声，我步履匆匆。</p>

小茹心领神会，抢先几步，叩响门扉，“青萸小姐，姜神医来了。”</p>

房中当即静默，不一会儿，传来青萸不敢置信的声音，“谁？”</p>

“姜神医。”小茹答道。</p>

话音传入房中，里头立刻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p>

不多时，房门半开，一个小丫鬟露出头来，“你说谁来了？”</p>

“小姐，姜神医来看您了。”小茹好声又答了一遍。</p>

此时，露出头的丫鬟已看见我，连忙扭头喊道：“小姐，真是姜神医来了。”</p>

“快快，给我穿上。”隔着门扉，传来青萸的催促，“啊啊啊……轻点！”</p>

“别藏了。”我不等她请，推门而入。</p>

床榻上，沾着血渍的绷带和药膏还散落着。</p>

青萸大半个身子趴在棉被上，还未穿上的半截衣衫狼狈地搭在肩头；两眼才望见我的身影，便忍不住喉头哽咽，“阿姊，你怎么来了？”</p>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伤成这样。”</p>

我随她红了眼眶，快步来到床边；将她穿了一半的衣裳轻轻揭开，原本光洁细腻的后背上，纵横交错着两条半臂长的刀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