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半遮半掩的起舞仙子的面庞完整地裸露出来。</p>

众仙竟然生着同一副面孔，俨然就是她现在的模样。</p>

十几张或怀抱琵琶、或翩然起舞，或聆听神音的面孔此时都专注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就连眼睛眨动的频率都逐渐与她重合。</p>

这场景分明是应该感到很诡异的。</p>

但燕璟华害怕不起来，甚至有点想笑。</p>

无他，不管这壁画究竟有什么古怪，终究是功力不到家，竟然没能堪破她的易容效果。</p>

为了云游姐弟的人设更有说服力，她如今的脸是照着秦家小哥俩的脸捏的，足足有八成像。</p>

这些壁画照着抄的时候就把那张假脸给抄了过去。</p>

依燕璟华看来，就像是有十几个秦子湛男扮女装，正矫揉造作地笑，还朝她挤眉弄眼、暗送秋波。</p>

如果代入的是秦子臻的性格，那就更可乐了。</p>

她捂着唇，不厚道地拿出玉简将这些画面记录下来。</p>

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嘛！</p>

两侧的壁画越发灵动，盯着看久了，心中不由涌现出对幻英神女的仰慕与崇敬。</p>

明明室内寂静，仙子翩仟的水袖好像拂过她的脸，婉转的乐声也逐渐在耳畔回荡低吟。</p>

经过这一遭，燕璟华对这些壁画有了猜测。</p>

她索性松开心神的戒备，放任自己沉浸其中，将游行队伍经过时人们的狂热覆盖到脸上，哼唱着歌颂神女的曲调。</p>

渐渐的她好像也置身其中翩然起舞，耳畔琵琶与长笛的乐声逐渐与口中悦神的歌谣同拍。</p>

一曲终了，她已然身处壁画中了。</p>

视角从立体变得扁平，就像是画中人能看到的那样。</p>

前路像看不到尽头的线，蔓延到黑暗中去。</p>

燕璟华并不慌张，而是径直朝前走。</p>

前方被石墙堵住了去路，而壁画却没有，一直延展到缝隙里面去。</p>

大概前行了半盏茶的功夫，前面出现了青黑色的石梯。</p>

沿着石梯一直往下，豁然开朗，她又从画中重新走回到地面上了。</p>

此间灯火辉煌，能轻易的看见里头的面貌。</p>

这与其说是地窖，倒不如说是一座地下宫殿。</p>

那些人几乎把整个地下都挖空了，又用阵法与机关隔断，最后设计成这样一座奇诡精妙的地宫。</p>

地宫中弥漫着不知名的异香，大片大片地绘制着花纹。</p>

偏殿无人，燕璟华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拴着猪、牛、羊若干。</p>

这些是祭祀常用的三种牲畜，倒不稀奇，但多的有些夸张，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进了谁家的羊圈。</p>

那些牲畜品相不太讲究，有的健硕肥美，有的还只是幼崽。</p>

见门开合，被惊扰似地抬起了头。</p>

这就是所谓的的祭品？</p>

说实话，品相有些寒碜。</p>

凡间祭祀的三牲讲究通体纯色、高大健壮，自小就被挑拣出来精细养着，有一点不美观或者损伤都是不能要的。</p>

而定风城对幻英神女这么崇敬，上供就给献这玩意？</p>

看起来都是普通的动物，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p>

等一下——被惊吓得抬起头来的那只牛眼眶里竟然缓缓流下了泪水。</p>

她是隐匿了身形进来的，只开了个门缝，就算是灵兽也不可能看见她，况且这些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养的牲畜。</p>

可那只牛也不叫，只是安静地流着泪。</p>

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般地，流露出彻骨的哀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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