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仪离开后的第二资料整理室，如暴风雨过后般安静。</p>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六川公平说道。</p>
“突然出现，像暴风雨一样的人。”星守明里回应道。</p>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又被买了呢……如果是和最高军事司令部的协调工作，天仪司令应该还有其他优秀的人才可以选择。”</p>
“啊，是这样啊。”</p>
星守露出疑惑的表情。</p>
星守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很有自信，但与六川相比，还是相差甚远。星守经常对六川的态度感到惊讶，</p>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一下就明白了。</p>
“是那个秘书说的吧。”</p>
星守陷入沉思，但</p>
——不记得了。</p>
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p>
星守脑海中浮现的是，</p>
“天仪司令非常欣赏两位的综合协调能力，认为你们是最优秀的人选。”</p>
鹿岛的声音。但星守觉得，这并不是原因。</p>
六川看着这样的鹿岛，</p>
“‘之前的战争中，格兰达军的行动都被提前预测到了’，应该是指这个吧。”</p>
说完，星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p>
“预测到了，那也太夸张了吧？格兰达军的意图被识破的时候，已经是连续失误了。”</p>
“嗯，不过天仪司令应该还是被吓到了。在他看来，我们的预测和格兰达军的行动只有一纸之隔。如果我们再早一点发现，结果就不一样了。”</p>
“啊，那不是很可惜吗？”</p>
“是啊，很可惜。我不想再有这样的遗憾了。”</p>
六川站起身来，星守也跟着站起来。他们要去办理特战队的手续，地点在最高军事司令部。</p>
“如果在这里被拒之门外，那就太搞笑了。”星守开着玩笑，走出了第二资料整理室。</p>
◇◇◇◇◇</p>
云海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圆锥形建筑。</p>
这座巨大尖塔的外壁是镜面般的 finish，外壁上映照着天空的蓝色和流动的云彩。</p>
这就是最高军事司令部所在的大楼。</p>
被称为军令部幽灵的两人，在最高军事司令部顺利通过接待，直接走向走廊尽头的人事局。</p>
星守一边走进最高军事司令部的大楼，一边感慨道，</p>
——啊，我们活过来了。</p>
如果还是第二资料整理室的管理员，他们是不可能被允许进入这里的。</p>
人事局——。</p>
牌子下面是接待窗口。</p>
六川和星守向接待人员说明来意，然后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p>
星守坐下后不久，</p>
“总觉得很奇怪啊——”</p>
开口说道。</p>
六川看起来很平静，但星守觉得沉默很尴尬。</p>
六川并不是一个不友善的人，但他也不会说多余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星守知道，要打破沉默，只能靠自己开口。</p>
“虽然我们要帮助那个可恨的敌人，但六川先生能接受吗？”</p>
六川心想，</p>
——啊，星守君还有不能接受的部分啊。</p>
从星守的话中，六川明白，</p>
“我还有点不满。嗯，理由？就是感觉吧。六川先生也有这种感觉吧？”</p>
只能是这样了。</p>
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p>
——明确表达我的意见是最佳解决方案。</p>
六川判断。</p>
“我觉得很有趣啊。我很惊讶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所以我反而很欢迎特战队的邀请。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天仪司令这样的人。一定很有趣。”</p>
听到这话，星守露出厌恶的表情。</p>
“那是把他当成研究对象的意思吧？”</p>
六川笑了笑，算是肯定。</p>
六川先生还是老样子。把天仪司令当成实验品，虽然有点过分，但从被检查者的角度来看，星守心里有些抵触。</p>
“我们努力的话，正宗先生的待遇也会变好吗？”</p>
“是啊。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天仪司令很清楚我们尊敬正宗先生。我原以为他会说，如果你们努力，我就会善待正宗。”</p>
“这么说，他什么条件都没提，只是让我们帮忙？他真的认为我们会认真工作吗？”</p>
虽然是开玩笑，但——。</p>
“我有自尊心。星守君应该也一样吧？”</p>
六川的回答很严肃。</p>
星守有些不自在，</p>
——呃，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p>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星守还是勉强回答道，</p>
“是啊。”</p>
“而且他也纯粹地评价了我们的能力。”</p>
“嗯，这倒是。不过，他作为指挥官怎么样呢？”</p>
“指挥官的资质之一就是认真和公正。如果上司不认真公正，士气就会低落。我觉得天仪司令在这方面是合格的。”</p>
“是这样吗？我觉得他在战争中是个很坏的人。”</p>
六川笑了笑，对不满的星守说道，</p>
“话又说回来，关于正宗先生的待遇，他没有提，这让我对他印象很好。”</p>
“为什么呢？有回报不是更有动力吗？”</p>
“这要看情况。如果他说会改善正宗的待遇，那和恐怖分子用人质勒索赎金没什么区别。我觉得这样反而更清爽。我看到了他的诚实。”</p>
——啊！？</p>
星守很惊讶。</p>
在星守看来，诚实是那个男人最不具备的品质……。但上司六川却有一双慧眼。他的洞察力轻易地超越了星守。六川对天仪的分析应该没有错。</p>
星守无奈地笑了笑，</p>
“哈哈哈”</p>
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是一种妥协，因为他既不想承认，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p>
话题结束了，两人再次陷入沉默。</p>
星守不经意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p>
——还不到 5 分钟。</p>
手续还没有办完，还需要 10 分钟以上的时间。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沉默 10 分钟以上。这对星守来说，还是很尴尬的。</p>
“六川先生是中途被军令部录用的吧？”</p>
星守又打破了沉默，问道。</p>
“我是被正宗先生邀请的。”</p>
“原来是警察啊。”</p>
“嗯，我本来是临床心理学专业的，在大学读研究生的时候，被警察厅招募了。很奇怪吧。招募的原因是我写了一篇关于犯罪心理的论文，被他们看到了。为什么最后会成为谈判专家，我也不知道。”</p>
六川讲述了自己成为军人前的经历。</p>
六川接着说，</p>
“我的谈判能力被正宗先生看中，被军令部录用为调停官。当时星间联合军正在进行组织改革。参谋本部、电子战司令部、各舰队的司令官都有自己的想法，意见不一致。我被期望在推进组织改革的过程中，与反对正宗的派系进行谈判。”</p>
“改革会引起反弹，而且星间联合军的各部队都有既得利益，很难改变。”</p>
当时的天童正宗也和历任司令官一样，致力于军队的组织改革。当然，这在军队内部引起了不少反对。</p>
“为了避免内部矛盾激化，同时顺利推进改革，正宗先生把我从警察队伍中挖了过来——”</p>
六川看着星守。</p>
“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不允许不正当行为，逮捕了很多人，把事情搞得一团糟。”</p>
“没关系，军队太腐败了。需要用铁拳来整治。”</p>
星守是在天童正宗担任司令官的那一年进入军令部的。他们是军令部的同期。</p>
“当时的军令部没有充分发挥全军统一意志机构的作用。如果发生战争，各机构、组织可能会各自为战。当时的星间联合军就是这种情况。”</p>
“嗯，应该不会那么离谱吧。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p>
星守一个人轻笑起来。他想起了当时的情况。</p>
当时，六川堂堂正正地走进参谋本部，星守则化着不熟练的妆，紧张地跟在后面。当时的星守，怎么也没想到直属上司会和自己一样，都是军令部的新人。</p>
“第一次和电子战司令部的谈判，真的很震撼。”</p>
“是吗？”</p>
“我以为会更强调利害关系，进行说服呢。”</p>
“哦，原来是这样。”</p>
六川露出理解的笑容。</p>
“有使命感、头脑聪明的人，越说得失，越会离心。对于那些军官僚，或者有军队履历的人，最好是打动他们的感情，给他们最大的面子，如果不行，就一起倒下，说服他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方法，但这是我的方法。”</p>
“最后，我们是哭着握手言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