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早已习惯李将军见到匈奴人就跑,这次李将军在雁门关跟左谷蠡王正面对阵倒是令大家有点意外,后来想想李将军这次如此拼命或许是因为关内今日刚到了一批新货,恐怕被左谷蠡王抢了去,所以情急拼命,主动出城去把左谷蠡王给打跑了。</p>
现在李将军居然说什么要二十万匈奴铁骑匹马不得回草原,众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十万呐,十几年来李将军消灭的匈奴兵,加起来恐怕连二百人都不到,居然突然说要消灭二十万匈奴铁骑。</p>
裨将赵成道:“将军说要匈奴人匹马不回?”</p>
李将军见众人惊疑,不由哈哈大笑道:“难不成你等真以为我当李掌柜当上瘾了,忘了自己是北将军了。”</p>
赵成大喜道:“莫非将军已有定计了?”</p>
李将军道:“自然,你们只见我忙于与关内外各部族贸易,岂知我趁此在各部族中布下谍子无数,或隐身牧民之中,或隐身商队之中,或隐身饭铺酒肆之中。不然你们以为以匈奴骑兵之神速,十余年为何连我一根羊毛也抓不住。便是日中头曼单于偷了右贤王的老婆,我日暮便知。”</p>
众将大悟,只道李将军与自己一样每日里但知喝酒吃肉,未曾想居然布下如此一张大网。</p>
李将军安排谍子之事一向由诸葛明负责,所以诸葛明知道此次李将军必有大动作,只是不知详情。于是诸葛明代众将询问李将军具体做何打算。</p>
李将军道:“数月之前我便已得知,今夏草原大旱,匈奴王庭及左右贤王所属草原牧草大面积枯死,牛羊饿死无数,引得瘟疫流行,匈奴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境地。</p>
匈奴每犯我,多者万骑,少则数千而已,我欲歼之易如反掌。然匈奴拥兵二十余万,杀万人无伤根本,而必令匈奴更谨慎,再欲围之必不可得。我十余年不出击,如今一出击必得一举歼之,可免边关数十年之患。”</p>
赵大嘴道:“匈奴人奸猾,来去如风,实在难以聚而歼之。”</p>
李将军道:“匈奴人来去如风,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从不肯死战。草原之上我战车笨重不堪用,弓弩手行动迟缓受制于人,骑兵跟匈奴人相比数量太少亦不堪大用,战于草原,我必败。</p>
多年来我四处踏看地理,唯有将匈奴人诱入平城与雁门山之间的峡谷之中,方可围之。平城与雁门之间盆地三百余里,虽看起来宽阔,沿途皆被桑干河分割为左右两段,有数段峡谷被桑干河所逼,道路极为狭窄。若是以五六万兵马正面进击,便可截断整个正面,令匈奴骑兵不得迂回包抄。匈奴骑兵不得迂回之时,我只需以战车甲士遮蔽弓弩手,全面推进。匈奴骑兵攻势凌乱,完全不可能突破我战车阵形成的坚固正面。如今我们只需将匈奴人诱入峡谷之中,以平城之兵从东北而来,阻住峡谷险窄之处,我从雁门山向东北而去,在山谷狭窄之处将匈奴兵围住,则大事可定。”</p>
赵大嘴道:“将军之言是也,若是匈奴人不来或者不全来,如之奈何?”</p>
李将军大笑道:“我筹谋已久,此次匈奴必无幸理。我知匈奴大旱之后,牛羊死者极多,料定其今秋必倾巢南犯。我与司马将军计议,故令边民在草原上四处放牧,远者深入草原百余里,待匈奴大单于蠢动之时,我却将边民牛羊尽数撤入平城。我前者令谍子告知大单于过雁门山即可轻松深入代郡和晋阳,大单于围平城无所得,必遣人南来探路,我却故意让南来之人大获牛羊男女。当日我修筑雁门关之时,即故意将关城修得低矮,今日出战之时也只是小挫左谷蠡王而已。使左谷蠡王知凭自己不能得手,其必引大单于大军前来。我丢给左谷蠡王的诱饵如此香甜,还怕钓不得匈奴人么?我料至迟明日大单于必亲领全军而至。我与司马将军定计,匈奴人来则死无葬身之地也。”</p>
赵成道:“若是匈奴人不来进攻雁门关,却沿着盆地直入新城,为之奈何?”</p>
李将军道:“新城东西南三面都是高山,只有北面有一条极窄的小路可通草原,正是个天生的口袋阵,若是被我扎住东北方向通往草原的大路,再多人马也得装进去。我也曾想过在新城围歼匈奴兵,地形比雁门关有利,只是此地地形太过明显,大单于必然不敢以大军深入新城。我早已令新城守将坚壁清野,匈奴人若是以少量兵马往西南而去围攻新城,结果与围攻平城并无二致,匈奴人围攻新城无所得,观雁门关易破,必然全军来攻雁门关。”</p>
赵成又道:“若是匈奴人兵败,自西南而遁,如之奈何?”</p>
李将军道:“匈奴人若往西南,无法渡过桑干河只能强攻新城,且不论新城城坚壕深不易攻取,便是易于攻取,匈奴人进攻雁门失败,如何还敢攻城。再者过新城便是长城,若是数千骑兵循长城逃遁自是无妨,容不得数十万骑兵过去,匈奴人必不选此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