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坐到这里，楚明昭就小动作不断。</p>

左翻翻书，右玩一玩镇纸，窸窸窣窣的声音完全不停。</p>

不刺耳，扰乱不了旁的学子。</p>

但是足够扰乱与她同席就座的自己专心听夫子讲学。</p>

姜元宸侧目看去楚明昭居然还朝他笑！</p>

很难不怀疑楚明昭就是故意的！</p>

“没做什么。”</p>

楚明昭一脸无辜，食指在书案上轻轻地敲了敲。</p>

“只是我这纸不好用，将你的雪宣给我一张。”</p>

下颚一抬，目光落在他写了一半的雪宣上。</p>

“就要你写了的那张，看起来挺好用的。”</p>

姜元宸又皱起了眉头，他所用的雪宣确实不错，但是楚明昭所用的纸是玉宣，这是比雪宣还要上等纸。</p>

况且还要他写过一半的雪宣？</p>

电光石火间，姜元宸突然意识到楚明昭要雪宣是假。</p>

她真的目标是要他的字！</p>

不过，若是写得好给她倒也无所谓，但问题是……</p>

姜元宸微微垂下眼睫，看着雪宣。</p>

纸上的字体是比几日前看起来又工整了些。</p>

但是——</p>

还是很难看啊！</p>

楚明昭要他丑字干什么？</p>

看起来她也不像是要对他不利。</p>

可……这丑字还是算了。</p>

姜元宸默默地从未曾用过的雪宣里拿了一张，放到了楚明昭面前。</p>

压低声音道：“写过了的，我要用。”</p>

真要他的字，等他再学些时日。</p>

到时候在赠予她也无不可。</p>

现在不行！</p>

“哼！”</p>

楚明昭知道要套出姜元宸手迹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p>

她拿过雪宣，眼珠一转，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p>

将雪宣裁剪成了小张的纸页，提笔落字。</p>

见楚明昭安分下来，不再打扰他。</p>

姜元宸松了一口气，还没认真听两句。</p>

手臂就被戳了戳，他认命地看过去。</p>

小雪宣被推到了他面前，其上写着两行小字。</p>

“你姓姜，又是世子妃亲自送来长平学堂的，姜元宸，你是世子妃什么人？”</p>

楚明昭的字笔墨清晰，工整漂亮，看着就赏心悦目。</p>

姜元宸看了一眼楚明昭，她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p>

原来这才是她突然搬到这里的原因。</p>

好奇他的来历，与姜黎的关系。</p>

五毒宴上，姜黎与楚宁寒差点被算计，听说她当时也在宫中，目睹了那一场刺杀。</p>

楚明昭会好奇地注意到姜黎，因而关注到她身边的人，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p>

加之他又是刚刚被姜黎送来学堂，今天姜黎亲自来看他的小试，所以楚明昭会主动来接触他。</p>

不是特地要他的字。</p>

只是想与他搭话。</p>

姜元宸掩下心头那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提笔写下。</p>

“我是她恩人。”</p>

“哈？”</p>

楚明昭瞪大了眼睛，这话骗小孩吧！</p>

她看着姜元宸又写下一行字，“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姜黎。”</p>

楚明昭蹙着眉，扯过雪宣，又写下一行。</p>

“你帮了她什么？”</p>

姜元宸这一次没有再写，抬头朝着楚明昭摇了摇头，无声地吐露出两个字。</p>

“秘密。”</p>

姜黎的亲生孩子流落药谷，已经横遭不测。</p>

但是假儿子还在侯府享尽福气，姜黎势必要报仇的。</p>

所以，这件事姜黎未曾说出来前，他绝不能告知任何人。</p>

楚明昭一把捏皱了雪宣，姜元宸不肯说！</p>

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