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周老板都在港城，老板有个合作伙伴是港城那边的富商，他给老板介绍了一位老中医，说是专门针对不孕不育的医科圣手。老板抱着最后的希望去了港城。那老中医确实有两把刷子，他给老板定制了一整套治疗方案，效果没见到，但痛是实打实的痛。</p>

老板每次接受治疗都会被硬生生疼出满身汗，但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放弃的话，他也从来没喊过一句痛，他想要孩子，知道夫人喜欢孩子，就更想要了。</p>

但老天终究不是公平的，那老中医给他治疗了一周，便下了最后的诊断，说他尽力了，老板的情况，就是大罗神仙来也医治不了。”</p>

小陈现在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都觉一阵窒息，老板那时的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再加上他愈发瘦削的身形，说他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都不为过。</p>

小陈想到此不由握紧了拳头，这一刻他也不怕自己被开除了，至少他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p>

电话那头，宋暖眼圈红了个透，一想到牛哥被希望和绝望反复折磨，直到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弭殆尽，她心里不由疼得揪起。</p>

她尚且如此，要是程欢知道牛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和压力，只怕会承受不住这份伤痛。</p>

她擦去眼泪，稳了稳心神，才道，</p>

“我知道了，谢谢你了小陈。”</p>

“客气了，我也希望老板和夫人能和好，我还没遇到这么好的老板呢。”</p>

小陈在那头说道。</p>

挂断电话的前一息，小陈忽地开了口，</p>

“那个，宋小姐，今天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p>

最后一丝求生欲还是要有的。</p>

宋暖：“行，我知道了，还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牛哥，他心底肯定也不好受。”</p>

电话挂断，小陈在车里坐了好半晌，看着外边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艳阳高照的天空，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启动车子，调转方向，朝牛哥所在的四合院而去。</p>

罢了罢了，就当加个班。</p>

宋暖坐在沙发上，只觉心肺俱颤，她久久说不出话来，苦笑了一声，</p>

“这世道真是造化弄人。”</p>

那么好的牛哥，那么好的程欢，怎么就要被这么对待呢。</p>

宋暖想不通，她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家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眼瞧着天色渐晚，她起身，轻轻推开客房门，想看看程欢的状况。</p>

她想将这件事告诉给程欢，姐妹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宋暖怎么可能不知道程欢根本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牛哥这个人，和他们之间的爱情。</p>

只是刚走到床旁，宋暖便看见程欢满脸泪痕，她明明还睡着，眼泪却像是断了线般从眼角溢出，将枕头打湿大片。</p>

宋暖看得揪心，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也跟着鼻酸起来。</p>

熟睡时都在流泪，得有多痛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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