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十子四女,长子明王子彦,二子启王哲成,三子太子启行,四子荣王长庚,五子一方,六子同泽,十子崧岳。明王的生母是韵贵妃,出自都太尉县伯王公一族。太子与四子荣王,是如今的皇后所生,皇后姓薛为右丞相嫡女。启王的生母是永昌侯尚书令史公嫡女,早逝。一方、同泽的生母都出身卑微,姓氏都不曾记录下来。崧岳的生母姓文,早逝。</p>
宁安掰着手指数着,“明王怎是大皇子?大皇子不是得了花柳病的那一个吗?”</p>
“父皇嫌弃大哥丢人,他还未死,便除了他的名。”他不再是皇子,其他的皇子排名,便向前进了一位。“八皇弟、九皇弟都没活过百日。”孩子过了百日,便好养活了,也只有过了百日,才有拥有名字的资格。</p>
宁安抬头看向他,看到一双冷眸。她微微偏头,“大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的死可否有蹊跷?”</p>
宁王看着她,缓缓点头。“大皇兄并非风流浪荡之人,也并非会逛青楼楚馆之人。”大皇兄染上花柳的时候,他在西南部跟着舅舅学习,等到接到消息,赶回京中时,大皇兄已经被除了皇子之名,全身溃烂,在城外一栋草房子中等死。“八弟、九弟生下来都是十分康健的,可一个没到一个月便染了风寒,病死了;另一个到了三月还不会笑,被诊断为痴儿,后来不知怎么也死了。”大皇兄的生母出自八国柱之一的陈氏;八弟、九弟的生母亦是出自八国柱家族。“如此的巧合,怎能不让人疑心。”</p>
“我娘死后,父皇就即刻给我封了王,让我搬出了宫中。”寒森森眸光一闪,“那一年,我十二岁。”</p>
“如今一方、同泽、崧岳分别是十五岁、十三岁、十二岁,按理说已经可以封王开府了,可是父皇一直没有给他们封王,仍然让他们住在宫中,也不知何意。”</p>
宁安听出他言语中关心之意,便问,“你与他们三人的感情还不错?”</p>
宁王点头,“没有母族支持的皇子,相处起来总是会少些戒心,也轻松些,关系自然要好些。”但也仅仅只是好一些。他们都是长于后宫,皇后管控之下的,他不可能不对他们存着戒心。</p>
宁安看着他的脸,浮在晨雾中,如海市蜃楼,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看得清,又看不清。“好累。”</p>
宁王笑道,“是啊,好累。所以我娘抛下我走了。”走了,便也干干净净了。</p>
马车在宫门停下,宁安听到赶车的伍德与侍卫说着什么。然后,一声驾,马车继续前行。过了三道门,又行了许久。宁安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宫殿,生出紧张。</p>
她绷着一张脸,看着一处,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p>
宁王执起她的拳,缓缓地掰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有我在,别怕。”</p>
潮湿的掌心与干燥的掌心相贴,生了安心。</p>
宁安皱眉,视线落在交握的手上,似苦恼,也似不解。</p>
“在想什么?”他问。</p>
“在想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别有用心?</p>
宁王看着她,认真道,“以前,我觉得把你放在一旁,不管不顾,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这便是对你好。”他顿了顿,又道,“可现在,我发现,原是我错了。我若是真的想要对你好,就不该把你关起来,让人什么都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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