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p>
雨水结束那一日,宁王与皇上在御书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直接被气晕了过去,第二日,便派兵去封了宁王府。宁朗在早朝上多嘴问了一句,直接被夺了官职。第三日,宁骁私下为兄长打抱不平,不知道怎么传到了皇上耳中,他也被夺了官职,不仅如此,夏侯府也被封了。第三日的下午,宁王府的许嬷嬷与梁嬷嬷,带着两个奶娘,抱着定国公主入了宫,由皇上亲自教养。</p>
同一时间,一辆驴车远远驶进了丁字街。宁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还有些迷糊。他只是跟父皇说了一下京中来了一些人,不像是流民,应该调查一下。又说了一下官府不作为,鸣冤鼓形同于无。父皇就给了他两张地契,跟他说这是他以前同娘一起给他挣下的,现在也该给他了。然后,他就抱走了他的女儿,剥了他的爵位,把他和妻儿一起赶出了府。</p>
白铮铮坐在车头,赶着驴车,“王……”她还没想明白应该怎么称呼宁王,“大概是让你们微服私访。”</p>
宁王看着她满眼不悦,“微服私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p>
白铮铮挺了挺单薄的胸,“丁字街我熟悉阿。”</p>
宁安抱着儿子,拢紧了包被,“父……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p>
“让我想明白再回去。”</p>
一路上,他们听到了不少事情。如宁王被废为了庶人,又如宁王府被御林军封了,如今不能出不能入。还有人说,夏侯一门倒霉,大公子、三公子平白受牵连。</p>
农妇打扮的柳儿笑道,“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父亲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p>
宁王点头,“这样也好,看看府中的人,有多少是有异心的。”他皱着眉,“只是他为何要把我的女儿带走。”</p>
柳儿看了他一眼,“秦相在时,便一直说你最蠢笨,你倒是真不聪明。”禾禾是定国公主,从出生那一日起便享着食役,一众公主中,谁能比得上她身份尊贵。他把禾禾接走,也是在警告太子等人,宁王再被废,也是定国公主的生父,他们的那些小心思,都该收收。</p>
白铮铮笑道,“你不要小瞧丁字街,可是卧虎藏龙。”他们虽然都是普通人,可真要比起来,谁人又比王爷将军差呢?</p>
皇上给宁王的房契是一栋两进的小院子,六间房,两个院子,一个院子临街,可以改一下做成铺子,里面的院子居住。除了这栋房子,还留了二十亩地给他,不远,就在城外五公里处。</p>
“张大娘,张大嫂,虞娘子……我回来了。”刚进丁字街,白铮铮就从车上跳了下去,兴奋的一边挥手一边跑了进去。</p>
丁字街很宽,可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街道两边是各式各样的铺子,有布坊,也有肉铺。</p>
宁王的房子在一间豆腐铺的旁边,从小巷走进去,第一个门就是他们家。宁王对巡街的官兵出示了地契,又去街长那里拿了钥匙。</p>
住在附近的人都围了上来,“这是乌老板与钱大夫的房子,没听说卖了阿。”</p>
“他们几十年没回来了,卖了也说不准。”</p>
卖肉的老朱一把扯过宁王,宁王眉头一皱下意识想要阻挡,却又极快的卸了力气。“欸,你认识钱大夫吗?一个女大夫。”他拉着宁王上上下下的看着,“说起来你长得还有些像她。”</p>
“你是说我娘吗?”父皇同他说过,若是有人问起钱大夫,你便直言告诉他们,钱大夫是你娘。</p>
当时父皇满眼都是回忆,他告诉他,当年他与娘刚到京中时,也在丁字街住过很久。娘开摊问诊,他白日里看书准备科举,傍晚出摊卖面。</p>
围着他们的人面上均是惊讶的喜色,“你是钱大夫的儿子?钱大夫怎么没回来,她怎么样了?”</p>
“我就说钱大夫不可能卖掉房子的,她以前还说这是要留给孩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