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饿......”</p>

“好想吃米啊，娘，我们去吃粥好不好？”</p>

“阿爷，孙儿好饿......”</p>

若是大人听到这些话还要计较犹豫，孩子们的哭喊可谓是在他们的心口上插刀了，也是叫他们出门的催化剂。</p>

“施粥啦，施粥啦！乡亲们快去城门领粥吧！”</p>

偏偏骑兵敲锣打鼓的喊，跟蛊惑人似的，将他们早就饿的麻木的肚子勾的咕咕叫。</p>

城门这边则是热火朝天的搭棚，那粥是早就煮好的，掌勺的人一直在搅弄散热——若是刚出炉就端上，粥表面是温的，里面却是滚烫，饿急的人大口大口的下肚，是会坏胃的。</p>

等了许久，总算看到有居民出来，基本都是老人——万一出什么事情，家里的损失不会太大，而且说难听些，倒还少了一张嘴吃饭，家里的劳动力和孩子还能挺。</p>

这些白发苍苍、身形单薄的老人，拿着破碗很是局促不安，看见打粥的还是人高马大的士兵，又是浑身一颤，最后还是咬咬牙靠过来，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p>

张素家里算上他有五人，他老伴病了，为了不拖累家里自己上山了，本来他也想上山的，但是儿子儿媳和一双年幼的孙儿哭着将他留下了。</p>

后来草原人入城，一家人硬是靠着原来囤积的粮食挺过来，不过态度孙儿都饿的只剩骨架子了，儿子走在街上被草原人凭白打断了一条腿，儿媳又不敢出门，一家人日子更是难过。</p>

为了叫孙儿们活下去，张素不顾阻拦，拿着碗出来了。</p>

看着前面的人顺利的打了粥，张素松了口气，不过到自己的时候又紧张起来。</p>

那粥看得见白花花的米粒，分量不少，竟然没掺很多水，他咽了咽口水，低眉顺眼，佝偻的起身子，将破碗递给打粥的兵爷。</p>

见盛了粥的碗顺利的被自己接过，张素松了口气，就在此时，眼前兵爷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p>

张素本能的身子一颤，就要跪下——他是不是哪里惹兵爷不高兴了？！完了！</p>

靠的近的那些人也注意到了，眼里流过同情和怜悯，却低着头不敢再多看，拿着碗的手又紧了几分。</p>

“兵爷，小人......”</p>

张素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那个士兵扯着他手往粥桶拉——尽管如此他拿着碗的手也紧紧地攥着。</p>

只见那士兵干脆利落——给他的碗里又加了勺粥。</p>

“多给你打点儿吧，你这看着身体挺不好啊大爷，咋给俺拽一下就要倒了？”</p>

张素抖了抖，竟然没控制住，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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