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运送垃圾的三轮车开了过来，停在昭穆的汽车旁边。</p>

从车上下来一名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妇女。</p>

看到昭穆，她很激动的给昭穆打招呼：“昭先生，很久没有见过您了。”</p>

昭穆：“嗯，最近在忙新品上市的事情，没怎么过来。”</p>

“哦。您是大忙人，多注意休息。”</p>

“您先生现在怎么样？”</p>

“多亏了昭先生帮忙，工程队给结清了工钱，还给了足够的赔偿。他现在做康复呢，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p>

“那就好！”昭穆笑了笑。</p>

“真是感谢昭先生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p>

昭穆拍了拍那位阿姨的肩膀：“没事。”</p>

他看一眼何慕夕：“走吧，上车！”</p>

那位阿姨也看向何慕夕，一脸不可置信，好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一般。</p>

她忍不住：“从没见过昭先生带女性来过小区，这女孩子真漂亮！”</p>

自觉失言，她不好意思的讪笑着去倒垃圾了。</p>

何慕夕不明所以，跟着昭穆上了车。</p>

“她……”何慕夕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p>

昭穆：“她是这个小区的清洁工，丈夫在工地干活，出了事故，腿断了，被送回家，施工方就不管了。生活艰难。”</p>

“那，你……”</p>

“我给他请了律师，官司打赢了，他拿到了赔偿金，在积极的治疗了。”</p>

说完，昭穆又补充一句，像是给何慕夕说的，又像是给自己说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p>

何慕夕点点头：“嗯，总会好起来的。”</p>

昭穆开车，带何慕夕去了长虹大街上的一家商场。</p>

商场名字有些奇怪，叫“为她商场。”</p>

何慕夕盯着“为她”看了一会儿，低头喃喃自语：“为她……”</p>

他会为她做些什么吗？</p>

这么多年了，他，为她……</p>

她的心有些顿疼。</p>

昭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买东西。”</p>

一进商场，有热情的礼仪小姐走过来打招呼：“昭……”</p>

昭穆摆手制止：“不用招呼，我随便看看。”</p>

几个礼仪小姐退后，站在一个柜台边，小声说着什么，不时的往这边看看。</p>

何慕夕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跟着昭穆来到商场一楼西边的餐饮区。</p>

周围的一切，对何慕夕来说都是新奇的。</p>

那明晃晃的灯光，那热情的服务员，那摆放整齐的物品。</p>

何慕夕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星球上。</p>

“来，看看想吃什么？对服务员说，她会帮你盛。”</p>

昭穆招呼何慕夕，并递给她一个圆角的长方形托盘。</p>

何慕夕接过托盘，跟在昭穆身后。</p>

向玻璃罩里面的菜品看过去。</p>

一路看过去。</p>

何慕夕什么也没要。</p>

“怎么？都不喜欢吗？”</p>

何慕夕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p>

她踮起脚尖，小声对昭穆说：“饭菜的价格好贵啊。”</p>

一份糖醋里脊，标价二十元！</p>

一小盘红烧肉，标价十六元！</p>

一个馅饼，标价五元！</p>

……</p>

何慕夕记得，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三十五元。</p>

这么贵的饭菜，她不敢吃。</p>

昭穆低下头，对着何慕夕的耳朵小声解释：“现在是二零一八年，不是一九九八年。放心吧，现在这个价格是正常价格，人家没有宰客。”</p>

何慕夕怔了一下。</p>

“我，我要一份凉皮吧。”</p>

凉皮？</p>

昭穆知道，何慕夕喜欢吃凉皮是因为自己。</p>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p>

二十年之久的久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