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香燃尽，两人骑着马想再进城的时候，就已经需要排队了。</p>

排队的人群中，草原人和胡商各占一半。</p>

他们叽里咕噜说着外邦话，苏云亭一句也没听懂。</p>

苏云亭望着井然有序的排队队伍，心里暗惊，也不知道阿娘是怎么把这些人合在一起的，连话都听不明白呢，如何沟通？</p>

耿老汉见苏云亭左顾右盼，像个土包子似的，清了一下嗓子，淡淡道。</p>

“别瞅了，这些草原人一部分是家里有男人在抚冥镇当兵的，一部分是部落就在附近，一大早出发，在镇里买些东西，逛一逛，天黑前再回去。”</p>

“当兵？！”</p>

耿老汉目光悠悠：“大惊小怪，既然是云州的人，当然要为云州而战。”</p>

“他们能听话？”</p>

耿老汉曾经被邀请到军营里，教授了几堂武术课，想到那场景，不禁为顾南夕的领兵能力感到佩服。</p>

“你以为，想当云州的兵是那么容易的事呢？在别的州郡当兵，需要拉壮丁，在咱们云州中当兵，那是找关系都挤不进去的大好事！”</p>

毕竟在别的州郡，当兵就等于送死，要么当受苦受累的厢兵，要么就是当炮灰，北面的鞑子，西面的吐蕃，都不是啥好鸟，以前，大周对上他们十战九败。</p>

但是在云州就不一样了，这实力是杠杠的硬，胜仗是一场接一场的打，前途是大大的好！</p>

苏云亭的眉头却拧得跟麻花似的。</p>

军队扩张，在保护云州安全方面是好事，但其造成的后勤压力，以及对主将的统帅能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p>

为何韩信被封为战神？</p>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就是对韩信最大的夸奖。</p>

这里的多多益善，不仅是只有士兵，还有下面多少城池，多少民户，多少军户，后勤能供应多少部队，能打赢多少人，打多远，打多短的时间……</p>

这一切，作为主将不仅要心里有数，而且还要有办法管理。</p>

整个云州，真的有这样堪比韩信的主将吗？</p>

如果只靠阿娘一个人，那她得多么劳心劳力？！</p>

就在苏云亭还忧心忡忡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几个草原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字一句地念起大周话。</p>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p>

起初，苏云亭只是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越往后听越发现，这些草原人念的内容一点也不简单，以三字一句的形式，内容涵盖了道德伦理，历史自然等各方面的知识！</p>

“这是什么？！”苏云亭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这个多么适合给儿童启蒙。大哥若是得到这本书，肯定得开心极了！</p>

耿老汉：“这是大将军拿出来的，给百川书院蒙学部做教材用的《三字经》，说是一个叫王应麟的书生写的。”</p>

苏云亭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原来是出自阿娘之手啊！</p>

“蒙学部还招这么大的草原人？”苏云亭上下打量前面那几个草原汉子，怎么看，都觉得这年龄起码满二十了？</p>

耿老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可能？！他们应该是干部培训班里的兵。”</p>

“干部培训班？”苏云亭眨眨眼，这又是个没听过的词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