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还算一个不错的归宿，郑捕头虽然地位低，但郑越是个良民，家里除了几处宅院，还有好几个铺子，就算不挣钱，吃喝也足够了。</p>

不似别家相看你来我往的盘问，周镖师只问了几句，就说跟郑越比划两招。</p>

周家宅院大，有个专门的练武场，周镖师摆起架势和郑越拳脚比划一番，只一上手，郑越就察觉到自己的不足，出招不够利落，处处顾忌，反观周镖师出手果决厉害。</p>

赵老四看的津津有味，突发奇想道:“姐夫，我学这个还来不来的及？”</p>

郑云虚眯着眼，“苦头多着呢，你要是能忍下来，学几招傍身还是没问题。”</p>

“那算了，我这条腿可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遇事不决，先跑为快，只要跑的快，危险就追不上自己，想到赵六郎，赵老四又说，“我家六郎好像会学武功，听说骑马射箭都要学，到时你帮忙指点一下。”</p>

郑捕头点头，“是骡子是马，到时候看看。”</p>

“我知道你有门路，帮我打几把弓。”赵老四目不斜视，但嘴里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这外边也不太平，还是会些拳脚好。”</p>

他又想一出是一出，“你看我家蓉宝和嘉宝有武学天赋没有？不需要多厉害，一个打三个就行了。”</p>

郑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一个打三个，你是真说的出口啊。”</p>

离那天的争执过去有几天了，郑云虽然气消了一大半，但心底到底还压着火，此刻被赵老四这么一问，反而洒脱几分，“你不是会扎马步吗？先拎着练练，要是腿不颤了，我就教几招。”</p>

赵老四“啧”了一声，“那算了，我看着心疼。”</p>

“玉不琢不成器，幸好你家孩子不会窜天，不然有你这爹在，天都要捅穿了。”</p>

“捅呗，天塌了有我顶着。”</p>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郑捕头心尖一颤，习武之人眼力好，郑捕头是其中的佼佼者，旁人只能看到两人一来一往的过招，看似旗鼓相当，只有他能看到郑越皱起的眉头。</p>

不到一刻多钟，郑越气息乱了，下盘不稳，周镖师收手，故作沉稳的吐出一句，“不错。”</p>

远处的周母赞道:“好身手。”</p>

周闺略有些得意，“一般吧，我都能跟他打个平手。”</p>

周母脸色大变，“你又跟着你爹学武了？”</p>

周闺的两个姐姐都是如周母一样温婉性子，嫁人后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没有哪点做的不好，可她们并不快乐，大姐身上总是带着伤，二姐也被打过几次，周闺想，凭什么。</p>

她去看过律书，丈夫长期殴打妻子，两人是可以和离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就连周母都说，两个人过日子，哪里没有磕绊，谁家都是这样，退一步也就过去了。</p>

周闺说服不了身边的人，她清醒又痛苦的长大，不过她得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背着周母跟周父学武，握住缰绳在郊外跑马的时候，她心底是从所未有的欢快，她还想做很多事，跟外面的女娘一样走街串巷的做生意，或者跟弟兄一样，挎着刀押镖，她想做一个不一样的姑娘，不会被丈夫欺负，也不用整天困在家里，她想舞刀想跑马，想去很远的地方看看。</p>

郑越不拦着她，他说，“他要去投军，将来带着她一起，在塞外跑马放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