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蘑菇汤的时候，温缇好整以暇地说。</p>

“你的内伤是好了不少，但骨头可没那么容易长好，还有长歪的可能。”</p>

“你要是想重新站起来，恢复到以前那样，最好听我的。”</p>

“……”</p>

竺羲幽幽看他一眼，不说话。</p>

“没拒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p>

他笑逐颜开道，继续用木棍搅拌锅里的汤。</p>

“说真的，这山窝窝里找点吃的可不容易，你就知足吧。”</p>

等汤烧开后，又扬手往里头撒了些不知名的调料。</p>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在洞里飘散开来。</p>

片刻后，温缇面带笑容地把一整锅都给他灌了下去。</p>

喝完之后，竺羲已经生无可恋了。</p>

他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p>

这些蘑菇和药草的毒素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味道着实难以下咽。</p>

给他灌完汤后，温缇坐了回去，从背篓里拎出一只山鸡。</p>

三下五除二处理好，放到火上烤了起来。</p>

“……你不是说，山里找吃的不容易？”</p>

竺羲终究没忍住，冷冰冰问。</p>

温缇一脸坦然：“是啊，蘑菇可难采了，还是抓鸡容易点。”</p>

“……”</p>

少年沉着脸，紧抿着唇，撇过头去。</p>

双眼紧闭，仿佛睡了。</p>

烤鸡的香味在洞内弥漫，温缇享受地吸了吸鼻子，张嘴开吃。</p>

“嗯，真香！”</p>

……</p>

之后的几天，基本都是这种情形。</p>

这小子始终一副戒备心很强的样子，温缇也不跟他客气。</p>

每天就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往他身上招呼，主打的就是一边医治，一边折腾。</p>

要是这小子不配合，就直接强灌。</p>

不过这几天下来，竺羲似乎也被他折腾得真没话说，只能沉默着任由他乱来。</p>

“骨头愈合情况还不错，再过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自己站起来了。”</p>

温缇将一根根银针从他腿上拔出，放到火上消毒。</p>

把家伙什都收拾好后，睨了眼面前少年的脸色，忽然笑出了声。</p>

“想放水是吧？说一声就是了，怎么总憋着呢？”</p>

“……”竺羲脸上闪过一丝气恼，避开他的视线，嘴唇微动。</p>

“不用你管。”</p>

“哟，还硬气呢？你这几天吃喝拉撒哪个不得靠我？”</p>

温缇直接取笑他。</p>

“我都没不好意思，你害羞个什么劲儿？”</p>

说完弯腰将他扶起，带他去洞外解决。</p>

“来，尿吧。”</p>

“……”</p>

竺羲还是没法自主站立，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得靠他撑着，像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小孩儿。</p>

而温缇就像是带小孩儿上厕所的家长，已经不是第一次旁观了。</p>

“都看这么多次了，有什么可害羞的？”</p>

脸上满是揶揄和戏弄。</p>

“我们医者才不会在意那么多，在我眼里，都是病人。”</p>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p>

回到山洞里后，竺羲盯着他打量半晌，再度问出口。</p>

因为这些日子很少说话，嗓子有些沙哑。</p>

“你想多了，这些可都是要还的！”</p>

温缇靠着墙坐下来，戴上手套，继续整理自己最近采来的药草。</p>

“你知道月影草在哪儿吧？我要的就是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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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