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理一边说一边在平板上快速翻看资料，“前年9月，公司赞助新开了一个生物实验室。”</p>
屠衍点了点头，就在刘助理以为话题到此为止的时候，他才语气平直道：“既然有合作，去问一问，能不能以特招的路子进去。艺术类专业，在综合类大学里面也不起眼。”</p>
刘助理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屠衍。</p>
屠衍似乎是被看的不自在，手中的签字笔不停，悠悠补充道：“我秘书处的人，说出去连本科学历都没有，脸上不好看。”</p>
刘助理对他的别扭表示了然，抿嘴忍住笑意，“我联系看看，应该不成问题。”</p>
直到刘助理出了办公室，屠衍才喃喃道：“连学籍都没有，跟着去写生倒挺来劲……”</p>
没办法，好歹在他手底下工作，学历不好看，丢的也是他的人。</p>
屠衍心中暗自解释，很快就释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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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学院的实习时间是统一的，但分专业进行，因为人数不多，两个系为一组，张瑾乐的油画系和水彩系去的是西南山区。</p>
一到火车站，庄晓的出现就引的同学们欢呼雀跃，一个个争着抢着要请她当模特。</p>
但是有搞怪的男生当场单膝下跪，大呼缪斯女神。</p>
张瑾乐看不下去了，挤到庄晓的身边，洋洋得意道：“人可是我带来的，想约晓晓，先过我这关。”</p>
众人又问怎么过，张瑾乐一脸奸诈，“简单，V我一百，先看看实力。”</p>
此言一出大家嘘声一片。</p>
庄晓被包裹在热闹之中，原本被生存焦虑充满的心都跟着躁动起来，心情飞舞的同时，无比期待接下来的行程。</p>
不过接下来，她就迎来了行程的第一重考验。</p>
和张瑾乐在满满当当的卧铺车厢里，从第9节车厢一直走到第14节车厢，庄晓见识到了资本主义的抠门。</p>
整整六节卧铺车厢，居然只有最后一节软卧车厢有充电插座，毫无疑问，根本轮不到。就连用餐车厢的共享充电宝，都显示电量不足。</p>
等好不容易借到了，一扫二维码，好家伙，人家一小时两块，它要一小时十块钱！</p>
庄晓捂着心口，深觉被宰了。</p>
张瑾乐悄悄凑到她耳边，“你知道吗？这趟火车是G市铁路部的，是全国铁路唯一实现盈利的。”</p>
庄晓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果然经营有方。”</p>
好不容易充上电，车厢里也因为入夜安静了下来，沉浸在新鲜有趣中的庄晓终于想起了屠衍。</p>
庄晓谨慎地发了个猫猫探头的表情。</p>
思考起应该说些什么。</p>
原本以为屠衍不会理会，但不等她打好腹稿，一个问号就跳到了屏幕上，“？”</p>
庄晓心中一喜，说起了充电宝的事，不忘表白道：“一小时十块呢，也就是为了跟屠总发消息，我才舍得。”</p>
发这个消息的时候，庄晓心中还忐忑了一阵，手机捏得紧紧的，生怕对面把她好不容易加上的微信给拉黑了。</p>
屠衍看着她发的“十块钱一小时”，忍不住气闷，给他发消息，十块钱都要心痛？</p>
那头屠衍充分诠释了什么叫霸道总裁，不到十秒钟，一个颜色鲜亮的橘色转账消息发了过来。</p>
庄晓看着转账给你下面那一串零，眼睛都瞪圆了，一万块呀！</p>
后面跟着的，虽然少不了霸总的油腻语录，“我就只值十块？”</p>
此时的屠衍可是付费用户，庄晓的态度端正的不得了，“怎么可能！？”</p>
“咱们屠总，千金不换，对我来说，更是无价之宝！”</p>
庄晓发完消息，皱了皱眉头，暗自反思起是不是说的太夸张，显得有点假？</p>
但那头的屠衍显然不觉得夸张，十分自然地收用了这句话，抛下一句，“你知道就好。”</p>
庄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里敲着字，“爱你哟~”并附赠一个比心的表情。</p>
屠衍也回复的很快，“与工作无关的消息别发。”</p>
而后，屠衍看着庄晓回复的蔫哒哒表情，几乎能想象到她嘟嘟囔囔不服气的模样，脸上已经悄然挂上了笑容。</p>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基本公式就是，庄晓喜滋滋的跟他分享今天发生的趣事，还有车窗外风景的照片，而屠衍则一如既往地把天聊死。</p>
一直到庄晓借来的天价充电宝也宣告没电，庄晓才在困倦中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聊天。</p>
而远在A市的屠衍，也在熄灭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眉眼舒展，笑容温和的自己，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失控感萦上心头。</p>
这一夜，庄晓在震荡嘈杂的火车车厢里睡得很好，而躺在静谧舒适的豪华公寓中的屠衍却罕见的失眠了，打开窗帘看向灰暗的天空，星星并不明朗，就如他的心。</p>
这是第二次了，被庄晓牵动心神，拽的他前所未有的狼狈，行为都跟着不受控制起来。</p>
只是相比上一次的避如蛇蝎，屠衍这一次冷静了许多。</p>
在对窗外的风景感觉乏味之后，他点开手机屏幕，翻着翻着，翻到了庄晓发来的图片，看着广阔的田野和花海，想起了庄晓给他画的花。</p>
不受控制地，屠衍心里有点惋惜，他可是回赠了珠宝的，都没拿到画，连照片都在刘助理手机里……</p>
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海中涌现，屠衍可以控制的，就像以前许多次一样，压下去，抛开，但他没有。</p>
原因嘛，也许是这样的感觉并不坏，放纵的感觉并不坏，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屠衍隐隐知道，自己心中有了别的念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