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看来我们这次还是抢了先机，只是那妖女身旁又多了陛下亲派的暗卫，我们……”</p>

“哼。”垣老嗤之以鼻，“他仙帝多一支精兵又能奈何我？更何况……搭上一个如碾死蚂蚁的性命，从来都只不过是顺路捎带罢了。”</p>

弦衣飞快扫视他一眼，静默，原以为紫樱暗卫的安危早算在里头，却没想到，垣老其实连仙帝的左膀右臂都瞧不上。</p>

知道南瑶不会抛下善意，撇开朋友。</p>

所以紫樱的命，只是为了牵制她而被拉下水的。</p>

想想也是，心狠手辣之人，难道要妄想他一时的‘善良’果真洁净无瑕？</p>

“东西拿来。”</p>

一只老茧密布的手摊开而来，弦衣蠕动起薄唇，眼珠子晃遛不停，隔着衣袖里的瓶颈被他悄悄收紧。</p>

垣老沉了沉下颏，静静抬起眼眸盯着。</p>

那眼里似乎在道明：是你主动给予，还是要我亲自夺走能容易留个全尸些。</p>

“当着我的面笑嘻嘻收下，你这小子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p>

弦衣一听，脖子骨比他意识还识相地往地底的方向埋去，俯腰只见头颅与肩平齐，双手乖乖把叶漓搪塞的佳露交代出去。</p>

“恕晚辈脑子笨，没反应过来，仙君如此照料我，我怎敢有好物便私吞了不给，我只是在那妖女面前做做样子罢了，还望仙君莫要责怪！”</p>

垣老盍了盍眼皮，微微扩起淡笑，伸手接过时还拍了两下他的手背，“你这孩子知道就好，若能一直这么懂事，我遵守诺言，若他在黄泉路上能看到，定能感到莫大的欣慰！”</p>

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落在发丝上，弦衣压着低头，看不到浑浊的目光中柔和的真切。</p>

他只认为，像捋顺一只听话的贱犬的安抚，不过是一物换一物的哄骗罢了。</p>

“好了，赶路吧。”</p>

“是，晚辈定不会让仙君失望。”</p>

弦衣再起身时，垣老已恢复原有的庄严，老谋深算的姿态，哪里还能看到那一分寻常人家的关怀。</p>

一路风雨无阻，连晴光暖耀都不觉灼热皮肤，一切，正如做对了选择，畅通前行的速度快了足足过半的时辰。</p>

“吁！”</p>

叫止的喘息声一阵一阵打进帘子似的，垣老随车摇晃的下颌骨重重往前砸去。</p>

他扶住窗沿梁，才得稳固身子，这显然是感到意料之外的止歇，喊道：“何事停下！”</p>

“仙，仙君……”</p>

弦衣此时拉紧缰绳，好一会才把慌张的腔调送进车里的主子。</p>

“怎么，被我拿走东西，你真就要如此计较，蠢货，是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p>

“不，不是的，这！”</p>

“你到底……”</p>

垣老上气不接下气，刚胳膊用力冲开碍事的障帘，便被眼前弥漫滚落而来的冷雾，吓得目瞪口呆。</p>

若细看，也不知，牙床带动青紫嘴唇的抖动，是不是因冷的。</p>

“不错，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傻眼了。”</p>

紫樱挑挑英眉，抱臂后猛拍大腿叫好。</p>

自两人从怪异的法阵出来后，放下戒备之心，叶漓就一直在反省自己。</p>

坐于对面激动得跳脚的女子，已经因同样得意的场景失态好多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