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这才刚入职，也得亏你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不然我还真不好以我的名义给你拿药。”孔兴樊坐在椅子上看着韩澄澜小臂上狰狞的伤口，虽然心疼但也只能默默等待着孔悠的检查。</p>

韩澄澜疼得冷汗浸湿了满背，他咬着牙颤颤巍巍地言明：“也不算……医院是叶哲的，我也只是有幸被花念拉来住过一次院。”</p>

叶哲走后，韩澄澜是第一个想起来转移他在人界的资产的人。这些都是可以和曹昭对峙的工具，包括这家花念曾经说让他随便进的医院。</p>

更巧的是孔悠刚好在这家医院转正，这倒是帮了他不少忙。</p>

“韩学长，你这伤口……”孔悠来回看了几遍伤口周围，又在韩澄澜的同意下掀开了一点皮层观察内部构造，“这看起来，我昨晚给您开的止血药完全没有作用。”</p>

“还有你今早拍的片子……恕我直言，就算是我的导师这辈子恐怕也没见过溃烂地如此严重的内脏。换言之，你现在完全称得上只剩下一具皮囊。”</p>

“……意料之中。”韩澄澜点点头，示意她先别研究了赶快给自己包扎。</p>

“既然治疗差不多了，那我也得问问你：为什么要自残？”孔悠有些诧异地看向孔兴樊，但对方一直试图在韩澄澜身上找到自残倾向的证据，却只能断定他小臂上的切口是自己割的。</p>

“不愧是孔队……但你这次真的冤枉我了。”</p>

夏萧还想试试带走一部分具有自我意识的人族，花念也需要曹昭去一次无梦城，而韩澄澜又一次想起了那天捡回去的蛊玉碎片。</p>

喻泽绫走的影子都没了，反正也没人管的了他了，于是韩澄澜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的身体里同时存在着苏沐、俾殂、夏萧三人的权柄，若是再加一个象谷的「蛊玉」会怎样呢？苏沐的「无我」能抵抗俾殂的「异质」，那它是否能同时抵消这一点点「蛊玉」呢？</p>

趁着和其他人分开的时间，韩澄澜独自找了个名下的冶炼厂熔化了那枚碎片，在家里喝掉了它。</p>

刚喝下时韩澄澜还在感叹这入口即化的口感，开口说话时才发现化的是自己的舌头，但诡异的是他的口腔粘膜和牙齿并未损坏。</p>

几分钟后，似乎是「蛊玉」和「异质」发生了对抗，他成功长出了舌根但却一直在呕血。体内燃起的灼烧感瞬间浇灭了他的实验兴趣，韩澄澜那一刻只想到了一个词：玩火自焚。</p>

但幸运的是，「无我」和位于表面的「摇光」联合效益很强，它们俩足以将另外两者的对抗压缩在韩澄澜体内。他便如此痛苦地庆幸着，随口又反呕出更多的血液……</p>

当他摇来孔悠对症缓解了点贫血症状后，这才发现自己吐出来的血是蓝色的，像极了004当初被叶哲砍出来的机液。</p>

是幻觉吗？还是「异质」搞的鬼？好像都不是。韩澄澜终于想起了喻泽绫没明说的那点过去，也许是诺瓦完全忘记在制作图纸上写标题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很可能和004是同一款人偶。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制作人和制作方法上的差别。</p>

紧接着孔悠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p>

“我感觉可以一拳打死外星人了。”</p>

好了，现在唯一的医生甩了张名片之后成功被他气走了。但是——韩澄澜端详着这一桶蓝色呕吐物，身体里的权柄已经差不多安静下来了，自己也没事，那是否可以说明血液里已经融入了「蛊玉」呢？</p>

——倾倒垃圾入河是不是算犯法？还是罚款拘留来着？</p>

韩澄澜搞忘了，但秉承着三好青年的优良传统他宁愿选择给自己来一刀。这一刀下去也不算疼，就是床边多了两个忧心忡忡的人。</p>

“要不，帮个忙呗孔队？以你的名义帮我挂个孔悠医生的号。”</p>

“那你呢？这已经是你短时间内第二次贫血了！”孔悠哪里能忍受病患如此糟蹋自身，更别说这人还从床上跳了起来表示自己精神抖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