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真好。”</p>

珠珠见祖孙俩开开心心牵着手，他对三蛋说：</p>

“四蛋真好哄，又好骗又好哄。”</p>

“那你以后就别欺负他。”</p>

“我哪里有欺负他。”</p>

“我说的是以后。”</p>

哼，竟然这么想他可爱的妹妹。</p>

察哈县靠北，经济不大发达，公社下只有一个供销社，下属大队都是代销点。</p>

代销点算是供销社的分社，却不能称为供销社。</p>

红旗大队有一个，设在大柳树村，离小柳树村五百来百米，里面东西不多，都是村民日常用的东西，像是针头线脑、煤油灯的灯油、油盐酱醋，像是布匹、小孩子喜欢吃的硬糖果是没有的，除了过年那段时间。</p>

过年的时候，代销点会新进一些糖果，饼干，小孩子们拿着一分两分钱成群结队去代销点换。</p>

珠珠不爱去，那些花花绿绿有吸引力的硬糖果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p>

公社离小柳树村大概两公里多，不算近，也不算远。</p>

但像是珠珠这种四岁的孩子是不允许去这么远的地方的。</p>

珠珠还是第一次来供销社。</p>

供销社是当年地主家的房子改成的，占地大概一百来平，中间挂了个牌匾，写着「金山人民公社供销」社，两侧挂着两块牌子，左边是发展经济右边是保证供给。</p>

跨过门槛，走进供销社。</p>

供销社里面有有一排排半人高的玻璃柜子，这些柜子把售货员也叫拦柜员和村民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拨。</p>

供销社大体分为几大部分：一部分卖布的柜台，都是劳动布，颜色以灰色和黑色为主鲜有亮色，一部分是卖些日用品，搪瓷脸盆、搪瓷杯子、暖壶、白纸、本子、铅笔、铅笔盒等等，不过暖壶需要工业票，常年缺货，一部分是油盐酱醋肉等等，比代销点的东西多，类别多，一部分是吃食，糖果，饼干，这也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柜台。</p>

“奶，那个糖好看，买那个。”</p>

四蛋一眼就看上了那花花绿绿的用糖果纸包着的硬糖果。</p>

“我一块，哥哥姐姐一共四块，爹娘两块，奶奶一块，爸爸妈妈两块，一共十块，奶，买十块好不好。”</p>

四蛋虽然被爸妈伤了心，这个时候也没忘自己爸妈。</p>

“好，奶奶听四蛋的。珠珠三蛋你们要啥，奶奶也给你们买。”</p>

“我不要。”</p>

“我也不要。”</p>

珠珠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她是个财迷，只喜欢金银珠宝和古董。</p>

三蛋本就性子冷淡，对这些更没有兴趣。</p>

“那要十块糖。”</p>

售货员正好不忙，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这家人谦让：</p>

“大娘，这几个孩子养得真好。”</p>

陈老太很是自豪，她家这几个孩子那是十里八乡都出挑的，比那城里孩子差不了多少。</p>

“大娘，你要不跟我唠唠你家孩子咋长这样的，我有个五岁的儿子，那叫一个淘，屁股都被他爹打烂了，该拆家还是拆家。”</p>

陈老太闪过一抹心虚：好像孩子养着养着就成这样了。</p>

但牛皮都吹出去了，她开始瞎胡扯：</p>

“其实养孩子很简单，就看小孩子的性子。你看我家孙女，性子活泛特别喜欢外跑，那就不要挡着她，让她去。你在看我家孙子，性格特别文静，就喜欢自己在家待着，那就让他自己在家安安静静的待着，不要去打扰他。”</p>

售货员若有所思：</p>

“大娘你的意思是我不阻止我儿子拆家？”</p>

陈老太沉默了，拆家是有点不对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