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唐植桐试了试菜刀，有点钝了。</p>
“妈，回头有来磨剪子戗菜刀的，您把刀给戗一下吧。”最近一年，家里的菜刀都是唐植桐在磨刀石上自己磨，时间一长，刀刃上的包钢就有点不够用。</p>
由于国家缺钢，现在的菜刀都是夹钢的，只有刀刃是钢材质，其他地方都是铁的。</p>
磨的次数多了，两边会越来越厚，越来越不好磨，这时候就需要戗菜刀了。</p>
“我想着呢，这阵子一直没磨刀师傅来。应该也快了，这都腊月了。”张桂芳点头记下此事。</p>
唐植桐笑笑，往年不光隔上一阵子就有人走街串巷吆喝“磨剪子戗菜刀”，白桥集市上也有人摆摊磨。</p>
今年就少了很多，大概跟去年部分地方把刀炼了钢、公社对人员分工调整有关吧。</p>
磨刀石在外面，唐植桐嫌拿进屋麻烦，拎着菜刀端着一碗水，蹲外面吭哧吭哧的磨。</p>
不磨不行，钝刀子切肉忒费劲，用来杀人是酷刑，厨子用来切肉是出力不讨好、事倍功半。</p>
外面冷，没有人出来，唐植桐趁机给家里的几只母鸡喂了点鱼的内脏，一点一点的给，也不起眼。</p>
也许是腥味的缘故，贝贝在屋里一边挠门，一边喵喵直叫。</p>
张桂芳以为贝贝要解手，把门开了一条缝，等贝贝出去后就关上了门。</p>
贝贝一出来，只冲着鸡圈就去了。</p>
唐植桐见状，回头看一眼屋里，确认没人在门后偷瞧后，给了贝贝今日份零食，省的它和鸡抢，到时候肯定又是一番鸡飞狗跳。</p>
磨好刀，唐植桐先把莲藕给切了。</p>
莲藕作馅好打理，先切成薄片，然后切丝，再两手拿刀，一手握刀把，一手捏刀背，跟坐跷跷板似的，来回拦上几遍，基本就能用了。</p>
剁肉的时候，唐植桐赶走妹妹，偷偷摸摸往里面掺肉，一点一点的掺，也没敢放太多，也就半斤的样子。</p>
一把肉剁好，立马铲进馅盆搅拌起来，这样就都看不出来啦！</p>
调好了馅子，张桂芳就张罗着包饺子：“先包出点来，你给静文妈送点过去。”</p>
亲家母没得说，平时不光照顾小两口，这回连闺女也跟着沾了光，钢琴可不是有钱就能学的，张桂芳无以为报，只能有啥好吃的送点过去。</p>
不仅如此，张桂芳都打算以后磨玉米面的时候只送给亲家头道玉米面，那个细，口感更好。</p>
唐植桐乐呵呵的洗手参与其中，小王同学前天刚过去，他本来打算今天在家好好休息的，没成想碰到了莲藕。</p>
这就是嫁的近的好处，能时不时回个娘家，也不用担心受欺负，远嫁的可就难喽，一年难得见一回，即便平日里受了委屈，见面哭的稀里哗啦的也不敢说，生怕家人挂心。</p>
相比较白菜肉而言，莲藕肉的馅格外结实，包在饺子里不带散的。</p>
全家一起开动，包的很快，出锅也快。</p>
张桂芳先把饺子放在茶盘里拨开，省的一会黏在一起，水饺破了皮可就没那么好吃了。</p>
唐植桐等不及，先尝了一个，美得冒鼻涕泡泡，就这个味！</p>
“你挑着破皮的吃，好的给送过去。”张桂芳又下了一锅，瞥了儿子一眼。</p>
“嘿嘿，都尝尝。”唐植桐捏起一个递到母亲嘴边，其他人不用让，已经有样学样，其中凤珍最自觉，选的破皮的。</p>
两锅水饺，张桂芳挑出没煮破的，装了满满三个饭盒，儿子、儿媳的，还有一个凤珍用来带饭的。</p>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凤芝，给我扒头蒜，吃饺子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唐植桐又塞了一个煮破的进嘴里，按住妹妹的脑袋，将她目光从饺子上挪开。</p>
唐植桐这边出发的时候，高大山刚把王敬民从冰眼里拽出来。</p>
人在水里有浮力不假，但现在是冬天，王敬民的棉袄棉裤灌满了水，越往外拖越沉。</p>
前后也就三五分钟的功夫，王敬民已经冻的哆哆嗦嗦了。</p>
高大山把王敬民拖上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也被打湿，先把王敬民推到一边，然后自己爬起来，脱下大衣和棉袄，在旁边没有水的地方铺开。</p>
紧接着，高大山把王敬民提溜起来，扒了个精光，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裹了起来。</p>
“你们几个，把石头放在冰眼周围。小心点，别掉进去。那几个，回去把我的桶给带上。剩下几个，拿着敬民的衣服。还有你小子，平时属你跑得快，回去报信。”高大山抱着裹严实的王敬民，一边跛着脚往家赶，一边安排道。</p>
小孩子皮归皮，但这种时候都很懂事，按照高大山的吩咐各司其职。</p>
唐植桐骑自行车，速度快，到楼上的时候，王敬民还没回来。</p>
“妈，我妈包了点水饺，让我送过来给您尝尝。”唐植桐进屋后，从挎包里往外掏饭盒。</p>
“谢谢亲家母，什么好事都想着我们。冻坏了吧？快坐下歇歇，莹莹，给你姐夫倒杯热水。”叶志娟接过饭盒，饭盒还是热的。</p>
“敬民去哪了？”唐植桐有些好奇，刚才在院子里没看到那帮孩子。</p>
“上午的时候拿着鱼竿跑了，可能是钓鱼去了吧。”王静莹将水递给唐植桐说道。</p>
“嘿，这倒霉孩子，大冬天的钓鱼哪有用鱼竿的？河面全是冰，上午怎么扛过去，一会就得怎么扛回来。”唐植桐乐了，调侃了一句。</p>
话刚落音，楼道里传来“咚咚咚”跑着上楼的脚步声伴随着“落水了、落水了”的声音。</p>
老楼不隔音，但也听不到那么清晰，叶志娟虽然没听清谁落水了，但听到“落水”，心里咯噔一下。</p>
这时，传来了拍门的声音……</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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