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萱瞪他一眼,又连忙垂下头去吃面。
两人吃好后,纪允将她送回了崔府。
武安侯府仍然是灯火通明,纪允刚一进门就见到沈书均坐在铁梨嵌纹翘头案前看着医书。
他今日穿着赤红色烫金纹锦袍,端坐在案前,看起来还挺认真的。
听见门开的声音,沈书均就连忙放下医书看向纪允,他笑嘻嘻地道:“回来了?”
纪允点头,“快子时了,你怎么还不睡?”
他走到案前倒出一杯茶水。
沈书均托着脑袋,啧啧叹道:“快到子时了,可某些人却出府和小女娘私会。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看医书。孔夫子说的好,‘温故而知新’。”
纪允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医书,淡淡道:“你温得也挺慢,这么久了才看到第一页。”
沈书均却是混不在意,他摆摆手道:“说,阿萱姐找你何事?你竟然出去了两个时辰,你也没带着墨成1
他一脸质问的模样,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
纪允伸手拧了把他的耳朵,哼笑道:“沈书均,你知道你像是什么吗?像个碎嘴的老媪。”
沈书均冷不防得被拧住了耳朵,“我……我就是关心你,你快松开1
“我跟你说,我同崔萱是有事相商,你别整日里就会胡思乱想。”纪允恨恨道。
说罢,他就松开了沈书均。
沈书均揉着自己好不容易“解放”的耳朵,他撇撇嘴:“那你说,你们商量什么了?总不能是不足为‘外人’道吧。”
纪允当真是恨不得把他连夜扔出京。
“她要去琅琊了。”纪允没好气道。
“啊?她去琅琊干嘛?”沈书均惊讶道。
纪允啧了一声,“京中不太平,她走了也好。”
“那你怎么办?”沈书均连忙看向他问道。
纪允蹙起眉头,敲了敲沈书均的脑门:“她走不走又碍不着我的事,何来的我怎么办。”
沈书均急了:“不是,阿兄。你让她走?”
纪允揉了揉太阳穴,耳边全是沈书均叽里呱啦的声音。
“你有没有想过,她此次离开,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或许,或许她还会在琅琊成亲生子。”沈书均焦急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纪允无奈地看向他,“她怎么样与我何干?你抓紧回去睡觉,我累了。”
沈书均却突然跑到纪允身边,“睡什么睡。我问你,其实以你现在的权势,你若想娶她,当真没人能拦得祝你为何……”
他话没说完,纪允就拽着他走到了房门处,开门、扔人、关门。
一气呵成。
暮春的晚风拂过沈书均的面庞,他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不管你了,有你后悔的。”
说罢,他便带着砚回气呼呼地离开了。
纪允无奈的摇了摇头,沈书均年纪还是太小了,他的身份迟早会被揭穿。
崔萱去琅琊也好,留在京都也罢。她嫁人也好,终身不嫁也罢。都比和他扯上关系更加安全。
今晚他骗了她,她去了琅琊便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