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北方的地界儿,还能够看到江南的景色。”
南宫墨打量着布置得温雅秀致的江南园林,扯着嘴角冷冷一笑:“只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顾倾城看着一步一景的后院,“这园中那些个花草树木,就算是单拎出去,哪一个都是价值不菲的,而且脾气秉性和京城的气候未必相同。”
“可是他们现在却能够在一个花圃里呆的好好的,耗费精力财力无数,可见是从来不把经营这等物什放在眼中的。”
南宫墨平时最新任务也不懂这些花花草草,如今瞧见了,又被完完整整的普及了一遍,心中对于陈太守的不满和疑心已经到达了顶点。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妥善处理得,只是得人证物证俱在,才能够好定罪行。”
南宫墨说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顾倾城,语气平静无波,却又让人背后一凉。
“倒是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委屈了你。”南宫墨深深地看着顾倾城:“一直呆在朕的身边不好吗?为什么总是想要出宫呢?”
顾倾城没有想过话题,忽然之间就急转而下,到了她出宫这一块儿。
虽然现在在皇宫当中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可是她从来都不属于皇宫的呀。
“我哪里敢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呀?”顾倾城开始避重就轻的装傻:“那时候不是想要为皇上你分忧吗?所以才带着琳琅一块儿出去转了转。”
南宫墨冷冷的看着顾倾城,“那你倒是说说,现如今怎么样了?”
只要不再提出宫的话题就好了。
顾倾城虽然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最近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跟随着南下看到了这外面的山山水水,对于紫禁城逼仄的四方天空,就越发厌烦起来。
“您不是派出几个人扮作乞丐的模样吗?才刚刚上街,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些衙役打扮的人把人给驱逐出城。”
顾倾城说到正事的时候,就会更加生气一些:“把人给赶到了城外一个破败的荒凉寺庙之中,那里头人挤人都是些可怜的。”
南宫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倾城:“你既然已经知道朕派了人去,那么你其实就不需要再跟着了,朕派的那些人总会把位置回报转来的。”
顾倾城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是找借口一块出去游玩而已。
“原来是这样碍…是我没有想到让你担心了。”
南宫墨忽然觉得自己周围有些吵了。
顾倾城在心里左一个山山水水,又一个出宫逍遥,从头到尾却没有半分想到过他南宫墨。
“那是自然,贵妃只想着自己逍遥自在,哪里还能够想得到这些呢?”
顾倾城被这么阴不阴阳不阳地说了一句,也略微来了几分脾气,“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直说,何须如此阴阳怪气。”
说是像是赌气一般,走到另外一头坐下,扭着身子也不看南宫墨:“左右我又不是离了,你就不能活了1
南宫墨看着顾倾城气鼓鼓的背影,忽然之间咬了咬牙。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什么药,能够让眼前这个女孩儿离了自己,就不能够再活下去就好了。
虽然是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真真实实的,卑劣的很,可是一直以来,南宫墨看到眼中的也仅仅只是一个顾倾城而已。
并不知道自己险些在被试药的边缘游离了一会,顾倾城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略微回想起来,也确实是自个儿做错了。
“好了……”顾倾城难得的率先服软:“你今日还歇了歇,我可没有歇过,等会到了晚上,恐怕又要有夜宴……”
南宫墨无奈而又宠溺的叹了一口气:“你呀,就仗着朕宠你。”
说着让开了软榻的位置,南宫墨走到书桌前,看着京城当中来来往往的书信。
心中微微冷笑。
果然呐,自己一走就迫不及待的要动手了。
顾倾城不过是得了自己几分宠爱而已。
怎么就变成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呢?
等到了晚上,顾倾城重新梳洗打扮,果不其然,才刚刚准备好,最开始给他们带路的管家就过来了。
“两位公子,咱们老爷在前厅略备了几分薄宴,还请二位公子务必赏脸光临。”
老管家看着白白胖胖的,只要一笑,眼角的鱼尾纹就拖得长长的,看起来好玩儿极了。
之前的谈话说实在称不上有多么愉快,顾倾城一听这话就立马笑得眉眼弯弯。
“好,管家,你先走,咱们就来。”
南宫墨看他这样迫不及待的模样,冷冷地哼了一声。
管家总觉得这两个公子之间相处的模式有几分奇怪。
不像是上下级,也不像是友人,反倒更像是……夫妻?
莫不是,老爷的这位贵客有断袖之好?
等走到前厅,又顺着抄手回廊,来到了专门招待贵客的花厅之中,丝竹声声,饭菜飘香。
“陈大人辛苦了。”顾倾城出了院门就自动变成了南宫墨的小尾巴:“看看这排场,一天两天也是准备不好的。”
陈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早就已经是千年的狐狸成精了,自然也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说笑了,不辛苦,不辛苦。这边只是想着顾客一路风尘仆仆,若是当真能够在弊处歇脚,那才是咱们的荣幸。”
虽然嘴上说的客气,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却还是依旧染上了一抹不耐。
他做这些事情为的是南宫墨,而不是眼前这个来历尚且还不清楚的小跟班。
南宫墨被请入了主位,他也没有推迟,顾倾城看着这满桌子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一想到这是由民脂民膏演变而来,也没了胃口,就要站到他旁边去,老老实实的当个小跟班。
“坐下。”南宫墨淡淡的撇了一眼顾倾城,略微带着警告:“又想一个人去哪儿?”
陈太守眼珠子在两人之间咕噜咕噜的转了半晌,忽然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