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让咱们的人暂且候着,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对了,叫华策过来一趟,我又是要吩咐他去做。”
先前答话的那人,听见太师叫华策时,身子一僵,他专门选在这个时候过来,就是为了能在太师面前露脸,自从那个华策来了之后,他们原先那一帮子心腹谋臣,似乎都渐渐的被摈弃了,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还有什么事儿?”
秦太师看见面前的人站着没动,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那人浑身一颤,刚才满心燃烧的火焰,却如同被交了一泼冷水,只剩下灰黑的烟尘。
“无事,下臣告退。”
虽然不甘心,但他也不敢忤逆秦太师的命令,恭敬的告退,后又遣人去华策,行至一半却又改变了主意,或许秦太师的大腿报不上,换一个也未尝不是出路。
华策大概能猜到此时秦太师叫他去所谓何事,将手上的事情做完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朝秦太师的书房走去。
“你来了,过来看看这个。”
推门声响,秦太师没抬头都知道是谁,直接朝门口的人招手,让他过来,华策朝秦太师行了一礼,才走进来,认真的看着秦太师面前摆着的舆图,他的动作全都落在秦太师眼里,后者暗暗的点了点头。
“一个顾倾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只不过她身边跟着的禁军副统领却不能小觑……你觉得将他变成我们的人,可行性有几分。”
秦太师说的禁军是皇宫最后的保障,由此可以看出禁军的地位有多高,虽然随行的不是统领,但是禁军统领是个刚直不阿的人,根本没有被策反的可能性,说来副统领年轻,却一直被压着一头,心有所想,自然要好说话一些。
要是禁军中他都能说上一句话,到时候,南宫墨就真真切切的只是一个空架子了,大庆改朝换代也指日可待,秦太师想的美,差点都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好在华策一直是一个冷淡性子。
就算天大的好事,也不过淡然一笑,在他面前,秦太师也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一般的狂喜,拼命压制着唇角,等待着华策的意见。
“这件事说起来是不难,但能做到禁军副统,那位赵大人也是的皇上信任的,不是核心的利益,想来他也不愿意铤而走险。”
秦太师皱眉,以为对方是不看好他的计划,有些不悦,但华策抢在他之前打断了秦太师的话。
“据下臣所知,赵大人原是银甲军出身,本身家事并不显赫,只不过是惠州当地的一个小世家出身,当年能进禁军,也是有战王的助力,以他平凡出身,能一步步爬到副统的位置。”
“将一众勋贵出身的少爷公子们都踩在脚底下,是个本事不俗的,完全是受到皇上的信任才能得到的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想让他归降,难。”
“不过,副统的位置,却不只是他能坐的。”
秦太师的脸色越来越沉,他自己文官勾心斗角出身,从来只为核心利益所驱使,说起来并不能理解军中莽夫嘴里的义气,对于华策的说法,也不满意,不过后来华策话锋一转,让秦太师渐渐有些面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
“此番随行的禁军,有一个十二校尉令,是忠敬伯杨家庶枝子侄,能力平平,只靠祖荫得了个十二校尉的闲职,可即便如此,他却对副统怀着极深的怨念,时常在私底下造谣副统。”
接下来的话便也不用说的太明白了,有这样一个在暗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的人盯着,那副统就算神仙转世,也难防暗箭中伤,泰山之行或许能加快他的进度也说不定。
华策平淡的诉说着,秦太师的眼神越来越亮,说到后面,直接拍着华策的肩膀,对他赞不绝口,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都由华策补充齐全了,有这样一个省心的下属在,何愁大业不成。
“你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既然那副统这么忠心,便让他失职随贵妃娘娘谢罪去吧,也成全他一番忠诚,倒是可惜了,这么个人,若是在我手底下,说不定还有出路的。”
秦太师摇了摇头,说着惋惜的话,脸上却半点没有惋惜的神色,只有淡淡的嘲讽,华策没有应和他的话,依旧保持着微微低头的姿态,做诚服状。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如今战王重伤在身不宜挪动,战王府却不是那么好进的,用探望作为借口未免荒唐,却不能不盯着他,如今他也是除了皇上之外,唯一的一个正统出身。”
言下之意就是让华策找机会和战王取得联系,时刻盯着战王的行踪,其实秦太师的顾虑很简单,他和战王都打着一样的心思,要说起来,战王却比他要更阿吉名正言顺一些。
如此安排,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他将一切都解决完了之后,战王直接坐收渔翁之利,而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他需要派人看着战王,让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才能不被人当作枪使,说起来与战王合作也称得上是与虎谋皮了,不过秦太师却乐在其中,越是这样才越有挑战性的不是吗。
而他身边,也就只有华策能和战王正常说话了,其他的那些个,见到战王都两股颤颤的说不出话来,想起之前的事情,秦太师都觉得丢脸,他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气死。
“是,下臣知道了,不过下臣还听说,似乎最近战王已经和银甲军取得联络,说西北鞑子放肆,王爷有意请旨回驻地去……会不会因为平国大皇子的事情,战王也瞅准了时机?”
华策答应的爽快,脸上却有些淡淡的犹豫之色,秦太师审视的看着他,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华策还是将自己听说的如实告知,秦太师一脸严肃,看起来是没听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