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乘坐的木船搁浅的地方是一座沙洲。.雅文吧黄河上的沙洲不多,因为黄河的水流湍急,很难形成沙洲,就算在平稳的时候造了几个沙洲,一旦发洪水,立刻就会被冲的一干二净。
这个沙洲很大,上面甚至还有一小块低低的灌木丛。黄十三要下船去检查一下,被苏任阻止了。让蛮牛将小靠背椅放在船舷旁,苏任站在上面往沙洲里面看了看。天快黑了,沙洲中灌木丛内也是一团漆黑,别说人影,连毛都没有发现一根。
“既然将我请来,就该出来见见,难不成等明天天亮”苏任大声喊:“给灌卫尉他们用的不过是些麻药,以军卒们的身板三四个时辰就能醒来,你们的时间不多。”
几点灯火在灌木丛中一闪一闪,或许是风,或许是遮挡,总之那点灯火如同鬼火一样在灌木丛中出现。时间不大,三人总算看清了那团灯火其实是一根火把。打着火把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样貌长的很普通,大脑袋,大鼻子,大嘴巴,却长了一双小眼睛。
孩子打着火把来到木船搁浅的地方,看了看船舷上的三个黑影,两只眼睛便定到了苏任身上:“敢问可是苏将军吗”
“你是何人”
“家师和墨家巨子就在沙洲中,请苏将军前去一叙。”孩子没有被苏任带走,认真的执行者自己的任务。
“墨家巨子那个老东西要见我让他来将一船的人麻翻,想让我下船门都没有,他不来就算了”苏任也不含糊,他想看看这个孩子如何应对。
那孩子也没有二话,对着苏任微微鞠了个躬,转身带走火把再次进了灌木丛。黄十三已经举起了手弩,只要苏任一声令下,他保证让那个小孩子死在面前。但是,苏任没有下令,从小靠背椅上下来,一屁股坐在上面,只沉思了三息时间。
“立刻联系阿巽和附近咱们所有的人手,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黄十三不敢怠慢,转身进了船舱去那应急的信号弹。这东西是苏任发明的,原本想弄出来烟花过节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搞出来的东西竟然有了信号弹的样子,于是乎便当做信号弹用。这一次是第一次用,这个玩意放的时间太长,还能不能起作用不知道,万一没用可就麻烦了。雅文言情.
一股冲天的火焰直插黑色的天际,别说一个小小的沙洲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是离这里很远的黄河对岸都能清楚的看见。当那个带着白烟的红色火球在黑暗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墨聪抬头看了好半天。
“此乃何物”前几日和墨聪在地垄上说话的那个老者就在墨聪身旁,被天地间的一道红色光亮吓了一跳,继而露出兴奋的神色。
墨聪摇摇头:“不知,不过,按照老夫的猜想应该是苏任在求救吧”
“此乃神物,这个苏任竟然用此物求救,真乃暴殄天物”
那个带着火把的小子回来了,将火把递给站在旁边的大汉手中,过来给两个老家伙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师父,苏任让二位去他船上说,看样子他绝不会过来。”
墨聪微微一笑:“老夫说过,在苏任面前用那一套没有用,此子不仅对你们的那些事情非常熟悉,似乎这天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样,任何能骗过所有的把戏在苏任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老者冷哼一声:“哼还未见面,巨子不必用激将法老夫既然来了,自然要和那个苏任过上几招,栾大去将五鬼搬运拿出来,让那位苏将军见识见识”
一连放了三个信号弹,苏任这才安心一点。一发未必岸上的人能看见,连续三个就必然会引起人的注意。他相信,阿巽这会儿一定在想办法尽快赶过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把时间托的长一点。只要阿巽率领天罡地煞过来,那些家伙就不再是问题。
自打那个孩子走后,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漆黑的黄河之上,只有水声让人烦闷。远处的星光就在黑乎乎的山顶,动都不动一下,非常的没有意思。沙洲也是一片漆黑,没有灯光也没有火光,只有江风吹动灌木发出的沙沙声。
一团火光突然在沙洲的最中间冒出来,继而一个巨大的灯笼出现,晃晃悠悠开始上升,离地面越来越高,越过灌木稍,超过一人高,随着江风忽而左忽而右,不断爬升不断变亮。
蛮牛一步跨到苏任面前,手里的长剑横在胸前。黄十三也抬起了手弩,瞄准的目标正是那个还在升高的火球。
苏任看了几眼,便将蛮牛推开,挠有兴趣的靠在椅背上欣赏。谁说孔明灯是诸葛亮发明的,人家在汉武帝时期就有了。这样的人才才是科学家的料,两千年前就知道热空气的浮力问题,绝对是个聪明人。
“有意思墨聪总算找来一个聪明人,墨家祖先搞出来的东西都被他们败光了,这样的小东西他们竟然都做不出来,真是可笑”
黄十三和蛮牛一直盯着那个越飞越高的火球。苏任咳嗽一声:“别看那玩意,主意灌木丛”
墨聪的笑声出现在船舷下,黄十三和蛮牛连忙将目光收回来。苏任没看,淡淡的道:“既然墨家巨子来了,那就上船饮一杯酒,难不成你们给所有的酒都下了药”
墨聪很费力的爬上木船,左右看了两眼,缓了几口气:“真是老了,这样的一点距离差点要了老夫的性命,听苏将军刚才的话,似乎知道五鬼搬运的秘密”
“五鬼搬运”
墨聪瞥了一眼那个还在天上非的巨大灯笼。苏任呵呵一笑:“那个东西叫五鬼搬运呀我还以为五鬼搬运是鬼搬东西呢如果巨子说的是那东西,本将军还真知道,曾经也做过,不过没有那么大而已。”
“呵呵”墨聪一笑:“我就说难不住苏将军,现在看来真是这样。”
“一个没有什么意思,若是多做几个,成千上万的在晚上放出去那才壮观,若做的足够大,坐个人也飞上去也有可能,唯一的问题就是火力和材料,本将军以为蜀地的丝绸密封性比较好,燃料吗以火油最佳,只可惜火油没办法储存,这是最大的问题。”
“哎”墨聪叹了口气,便坐到了苏任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喝了下去:“以苏将军这么聪明的人,竟然甘愿被押回长安,难道就不怕皇帝真的发怒,将你治罪”
苏任笑了笑:“此事先不说,我想问问先生,那个边通是不是你们的人”
墨聪摇摇头。
“那就好,既然不是墨先生的人,回去之后我就收拾他,到时候希望墨家不要出手。”
“此事的确是边通做的不对,要杀要剐全凭苏将军处置,老夫在这里保证,不但墨家不会插手,边通所代表的人也不会出手,只要”
苏任冷哼一声,打断墨聪的话:“不用墨先生提条件,朱买臣、边通、王朝三人上次想对我家妇人动手,那一次看在庄老太尉的面上放过了他们,这一次还敢胡来,就算是天王老子求情,本将军也不会放过这三个家伙,另外我可以告诉墨先生,不仅这三个家伙难逃一死,他们的亲族也别想好过。”
“苏将军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人善被人欺,本将军不想惹事,也从来不惹事,但本将军也不怕事,既然他们已经出手,那就要想好后果这次若放过这三人,以后还有人这样干,墨先生说本将军怎么办”
“就算他们三人死有余辜,他们的家眷和此事没有半点瓜葛,苏将军何必为难一众妇孺”
苏任一笑:“不知墨先生听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边通那群人以后若是不招惹我还则罢了,但凡让我知道他们之间有联系,我必除之”
“哈哈哈”一道鹰隼般的笑声突然从灌木丛中传了出来:“小子好大的口气,老夫就在这里,吾倒要看看你怎么除掉老夫”
苏任也不示弱,呼的站起身子,高声喊道:“藏头露尾,这样的把戏太过小儿科,再狡猾的老鼠都有出洞的时候,那位大笑的先生,要不要和本将军赌一把一年之内,我会让你们在大汉无法立足”
墨雨刚要劝解,就听见灌木丛中有人道:“赌一把又如何看是不知死活的你先死,还是老夫先死”
苏任大笑,一指对面的墨聪:“今日墨家巨子就是见证人,如何”
“一言为定”
墨聪的心里既高兴,又替自己的老友担心。苏任是什么样的性格,墨聪多少知道一些,既然这小子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自己的老友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是请老友出山的人,给人家怎么交代
“苏将军何必把话说的这么满万一”
苏任大笑:“若是半个时辰前,打死本将军也不会说这话,现在不同了,本将军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哈哈哈”
墨聪心中一惊,连忙看向黑漆漆的黄河,隐约间能看见远处有几条船飞快的朝这边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