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穴里长大的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狼婷爬着出去的情形表示,她有应对这种天气的经验。虽然这种经验更多是源自狼一般的本能,不过不得不说,这很有用。
王川理解这些,但还是觉得太危险了。他张了张嘴,呐呐说了一句:“以后谁不听指挥乱跑,就……打屁股。”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小,很快就被吹散在风雪中。狼婷就站在身边不远的地方也侧了下耳朵,显然没有听清。
狼婷大声喊道:“下面有好多动物和一个大的水塘。”
王川挥挥手表示不用理会。这么大的风雪,人和动物都自顾不暇。谁都奈何不了谁。先随它们去吧。
一堆人爬进雪屋,风雪立刻就被挡在了外面。
雪屋太校小象就不能进来了。把它栓在树桩上,把两个帐篷给它搭上,它应该能够熬过这场暴风雪。只是王川钻进雪屋之后,它也要跟着钻进来。王川只好在靠近它的那边挖了一个小孔,让它的鼻子钻进来。王川时不时逗逗它的鼻子,表示自己还在,小象就乖乖在外面趴着。
几人一早开始赶路,都没来得及进食。几人的背包里都有肉干火种的,王川还放了一点烤干的地衣和木炭在每人包里,路上赶路时候,也收拾了一点干柴,于是大家就把包里的火种翻出来,在雪屋里点了一个小火堆,烤热肉干。
雪屋能有效隔绝了冷风和空气散热。里面可以保持比外界高的温度。穿着足够的情况下,感觉就比外面要暖和很多了。众人还怕火堆的点燃会把雪屋烤化了,烧了一会儿火之后,见雪屋无恙,也便安下心来。屋顶留了通气的小孔,烟可以从那里出去,倒不会闷着。
比虎和疾对王川的手段已然习惯了。不过两个奴隶看着周围的雪墙还是怪异不已。这可是一烧就化一踩就松的雪,也能像木头那些一样垒起来?难道这东西被弄了什么大巫的魔法那种东西?两个奴隶悄悄捏下一团,还是雪埃塞到嘴里,还是冷的……
肉烤好后,一人一份。忽略掉两个奴隶的困惑,见他们都开始啃雪块了,王川拿出带出来的小坛子,从雪屋外抓几把雪进来,开始煮水喝。这种天气里吃冰嚼雪容易割伤嘴巴,也容易让体温流失。外面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这暴风雪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一切都得注意。
大家吃饱喝足,王川开始让大家在雪屋里挖地面。大家都吃过了,小象还饿着呢。比虎要出去剥树皮喂小象,也被王川阻止了。地下有树根,慢慢挖出来就是。小象平时吃得挺多的,不过遇到这种情况,又趴着不怎么动的话,少吃些应该没有问题。
清除了积雪碎冰,他们倒是先挖出了几个乒乓球大小的几个坚果来。众人传了一圈回到王川手里。王川在砍刀上把它的外壳敲碎了,就塞到小象鼻子下。小象卷了回去,不一会伸过鼻子,哼哼甩着,显然是觉得好吃。
这是梧桐的果子,炒熟后可以吃也可以榨油。榨出来的油防水防锈效果都非常的不错。王川还想该用什么东西给铁器防锈呢。这就有好东西了。弓弩抹上这种东西,在春夏之时也可以防止水汽侵腐,可以让弓弩的使用寿命更长。甚至木愣子房涂上这种油,说不定都可以多用几年。
梧桐树野生的话,一般会成片生长。暴风雪中来不及细看,现在想来,这一片应该都是这种凤凰喜欢停栖的树木。
暴风雪肆虐起来就变得没完没了。雪屋里的众人错开休息挖地,食物从一天从三顿减到了两顿,挖出来的树根也没有全喂给小象,在火堆边上烤着,等干了续柴火。比虎还冒险出去剥了不少树皮弄了不少树枝回来,喂小象和当柴火。梧桐树皮撕掉硬壳后,也是不错的纤维,王川不时给大家打气,也教大家各种绳子的编搓的办法,打发时间。
如此坚持了五天之后,这一天忽然风雪乍停,天上蹦出太阳来。
众人钻出雪屋之后,发现积雪把雪屋盖了大半。树林里的树如同水中的荷花一般,只露出上面的半截。不少的树枝残留雪中,也不知道哪些是被雪压断的。
往前面山谷里一看,感觉整个山谷都坡缓谷浅,只是雪中偶尔露出的一点树冠,才告诉人那些雪有多么的厚。
食物吃得差不多了,在雪屋里憋坏的狼婷拿出滑雪板来,指着山谷道:“下面有好多野兽,我们现在去狩猎吧。”话音未完,就踏上了滑雪板,一头从山坡上滑了下去。
比虎见爱女出去了,也是不落人后,踩上滑雪板就往下冲。小象被困了几天,也早就不耐烦了,见两人冲了出去,也抖抖身上的雪块,昂的欢叫一声一头冲进向了雪地,然后肚皮贴地的滑下去了。王川没法,只得安排两人留在最后收拾东西,自己带着一人滑了下去。
山谷下面果然有一个很大的湖泊,不过早就被冰雪覆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雪池子。吹过山梁的风雪在这里堆积,几乎将这个大湖堆积了一半。
山谷里躲避的野兽不少被冰雪埋了。有些则拱开冰雪,活了下来。巨大的野猪推土机一般在厚厚的雪层里拱开一条路来,后面跟着的老虎小猫咪一般跟了出来,然后蹒跚地向山谷外逃了。
相比之下,那群麋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们被困在几米深的雪洞里,只能低头啃食脚下的树根落叶,无奈的望望头上的天空。那个雪洞应该是它们在雪落下的过程中不停踩踏抖落出来的。两只野狼正在雪洞边上对着它们狼视眈眈。
王川滑下来的时候,狼婷正在嗷呜嗷呜的叫着,想引那两只狼的注意。比虎正在跟那只大野猪对战,几只小些的野猪一窝蜂向着雪浅的方向跑了。
那些小野猪跑出去不过一会儿,只听到山谷外传来一声惊人的吼声,那些野猪又惊慌失措的跑回来了。
这一声大吼让众人都有些失神。王川等人望向山谷口的时候,只见一条体态惊人的壮汉挥舞着一把宽大的石斧,噗噗踩着积雪杀了过来。
那人见山谷中还有人,也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几只野猪身上,举着石斧扑了过去。
王川等人都把轻弩举起来了,见那人的注意力不再众人身上,才放下心来。
这壮汉最吸引人的地方无疑是他的斧头。那斧头不但宽大,而且磨得精致,薄口厚背,用坚硬的花岗岩打磨成。连捆绑的木柄,都是打磨的极为光滑,还留下安装的缺口,再用藤条把石斧绑在一起的。石器当中,王川敢说这是他见过最为精致实用的,应该是石器发展的极致了。
再仔细打量那人,才发现这“壮汉”,并非真“壮”,而是如同后世的胖子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脂肪。他举手投足间,裹在兽皮下的肚皮如水波般晃动,行动却半点不比他人迟钝。王川不由想起一句话:好灵活的胖子!
胖子挥舞着石斧,在野猪群里一通砍杀,最后果断对着一只最小的扔出了石斧。石斧一出,那野猪当即被砍翻在地,胖子便“嘭卜啦嘭卜啦”的欢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