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开市第二天，段流流就没去公司了，李驰翔跟王筝在这个领域上都是老手，她交给他们去管理，反正她只要掏钱跟收钱就好。

不然做老板干嘛。

不就图个坐享其成。

“老板，小灏在房间里一整天了，我去敲门他也没反应。”钱多宝昨天看了一部青春剧，说的就是青少年叛逆期，看完她的心情现在还是沉重的。

段流流坐在化妆镜前敷面膜，说话嘴动作不能大，声音有些含糊，“可能在睡觉吧，他玩游戏玩通宵。”

“那也不能睡一整天啊，昨早睡到今早，不会饿死吗？”如果是她，她觉得会饿死。

段流流短暂得思虑了一下，起身，“我去看看。”

钱多宝拿着擦窗用的海绵跟了过去。

“小灏，我是流流姐，你开下门。”喊完，段流流又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有动静。

门钱多宝用拍的，嗓门提高：“小灏，出来吃东西，我做了海鲜大餐。”还没做，准备做。

依旧没回应。

段流流撕下面膜，拿给钱多宝，并对她抬了下下巴：“去，把备用钥匙拿来。”

“是，”钱多宝去拿了。

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屋里一片漆黑。段流流摸到门边的开关，摁下。

“……”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钱多宝：“我滴妈呀，这是被强盗洗劫过吗？”

段流流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往里面走，边喊：“许灏存，你给我出来。”

绕开脚下的杂乱，钱多宝去拉开窗帘，然后就地开始收拾。这个家伙简直是破坏狂，肯定是趁她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把房间砸成这样。

段流流在洗手间里找到他。

他就躺在满水的浴缸里，那水还在流，瓷砖地板上的水已经往外渗。段流流脱掉拖鞋走进去，路过置衣架时随手顺了条浴巾。

她蹲下，摸了摸他的脉搏，先确认他没事，然后关了水龙头。

许灏存双手挂在浴缸外，身体泡在水中，上身没有遮挡，下身穿了宽松的短裤。他眼睛睁着，眼神空洞，像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一动不动。

“小灏，你看看我。”她把他脸扶过来对视，“先出来好不好？有什么事跟流流姐说，我帮你。”

像找到了对焦的点，他的眼神逐渐清明，看清了她，他就说了四个字：“我好脏哦。”

段流流愣了下，情绪在眼眸里翻涌。若是前世，她根本不需要考虑，她有足够的能力把欺负他的人通通歼灭。

但现在，她还不够强大。

“小灏，脏的不是你，是他们，”她捧来他的脸，一字一字说给他听，“你听懂了吗？脏的是他们，流流姐答应你，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们都清理掉，你相信我。”

语速平稳、铿锵有力。

许灏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她像一道光，一道从高处直抵地狱深渊的光，穿透了无数层的黑暗，照在他身上。

他手抬起来，给她抓祝

躺久了，许灏存全身没有一点劲，他身上都泡白了。段流流转过身去，他直接就趴到她背上了。

他很瘦，却不轻，段流流背着他，把人扛到了洗手间门口。

钱多宝已经把床腾空，刚才她偷偷去看了他们一眼，知道没事才安心继续收拾。

她丢下垃圾袋，走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将他拖到床上，被子一盖，段流流对钱多宝说：“你先去做点容易消化的食物。”

“好，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