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去了姑苏,用钱和人情换的差事可就没那么好的名声咯,而且越繁华的地方,内里门道也越多,有权有势有才的都不少,像四叔这样的。”
蔓蔓晃着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仅容易被人排挤而且有好事也很难轮上。”
背手仰头小脸自信,“如果我的纺织机工坊造起来,我成就也会是四叔的成就,到那时,如果官府想要建造,你们猜会怎么着?”
王芳不懂官场的这些门道,望着余长斯等其开口。
“他们不会来找蔓蔓,肯定会找同样能做出的长安,一步一步被借调加深自己的地位,说不一定以后姑苏的官府还会亲自下聘文呢。”
“那怎么可能。”都城在王芳心里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二婶,你不要忘记了,宋家还有个宋郡守呢。”低声对着几人,“就是因为有宋郡守,四叔才更要留在这边,有能力有关系还怕升不了迁?”
当然蔓蔓说的升迁不是职位,毕竟自己四叔不是科举出生,但是自府升到郡,自郡升到城,同样是吏员那待遇什么的可完全不一样。
王芳明白了,“这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这个比喻也可以,哈哈~”
初夏的太阳格外明媚温暖,就如村里袅袅的炊烟与亲切的俚语,身心都安逸闲适。
蔓蔓望着眼前愈发温柔贤淑的四婶,把松木箱子端放在几人面前,“四叔四婶,水力纺织机的图纸我已经画好了,织女村有连接圣莲湖的地方,正可以在溪流旁建造工坊,你们觉得如何?”
余长安望着眼前一厚沓的图纸,“这比磨坊都还复杂?”
“是的,更精密些。”蔓蔓展开图纸,“我打算直接研制双水泵,双水泵可以让投纬更稳定,当然材料和制作难度也难些。”
“我之前有听你说过水泵,”余长安抽出写水泵两字的图纸,“当初自来水系统的时候你就说如果有水泵就可以自井里抽水。”
“是的,想要水力循环,光借助水压是不行的,纺织机需要稳定和精确的时效那就必须得借助外力,水泵可以实现反重力让水流按照特定的角度喷射和流动,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增加生产效率和减少人工劳力。”
除了余长安能理解一些原理,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听蔓蔓解释知道这个水泵应该是必不可少的,“蔓蔓你放心做,材料和资金宋家全力承担。”
宋凌拉着蔓蔓的手,“你不知道,之前长安就简单对着父亲描绘了下这个纺织机,他立马就放话愿意承担试验和制作的费用,哪怕只是改进一点目前的纺织技术,对于布商行业来说也是一大创举和突破。”
“那就好,四婶这个水泵对匠人的技术要求颇高,我可以自己找人吗?”
蔓蔓不好意思的望着宋绫,“之前在黄金城有几个好师傅,他们在专业领域很不错,我还是想请他们合作。”
宋绫拉着蔓蔓的手好笑,“你能找到厉害的师傅我当然更加求之不得,蔓蔓,在机子研制方面你是大师,你说了算1
“如果金钱和材料不够直说,这不仅是宋家的大事,更是布行整个的盛事,你放心做,这钱我父亲都同意批了,到时候直接走公账,可不是我私人的掏钱,不要为我节剩”
余长安也点头赞同,“不过蔓蔓,曹大人好像有意请你做发电机。”
“之前他答应子鱼了,一切看我的意愿,发电机还是等等吧,不过...”蔓蔓伸手问自己老爹要来另一个箱子,“四婶,麻烦你先采购这些材料,可以直接去墨堂,报我的名字有优惠,还有。”
众人看着蔓蔓还掏出来几张图纸,“这是我画的单车图纸,四叔可以拿去研究下,也麻烦四婶把材料一起采购。”扭头望着自己四叔,“这个单车官府可以插手,因为一旦做出来普及性会非常高。”
余长安扭头笑望着自己五弟,“蔓蔓都知道打一棒给个甜枣了。”
拿着图纸叠好放在胸口,“曹大人前两天叫了我前去,说是黄金城工部的确有写信来问你,不过被曹大人搪塞过去了,有苗氏说话他们不会使阴私手段,如果明的那就只能是发征辟。”
见蔓蔓毫不忐忑的神情,“想来你如此泰然自若也知道了。”
“对呢,我还未及笄,除非”蔓蔓伸手指着天上,“哪位出手,我不得不应,其他的我都有权利拒绝。”
还好是在黄金城,余长斯倒不担心,不说苗氏承诺过在这方面会庇护蔓蔓。
黄金城一把手和景阳的关系,也不会允许手下的人用阴私手段,毕竟智慧这个东西是看不着摸不到的,最好还是和和气气两厢情愿才是。
宋凌点头把材料收好,“蔓蔓在这玩几天吧,”眼神示意隔壁院子,“阿罗最近被母亲派过来教导嬷嬷折磨的不轻,我劝说都不给情面,不过你去说,嬷嬷应该会让阿罗松快些。”
“难怪呢。”余长斯望着外面的安静的庭院,“今天蔓蔓都来这么久了,也没见宋罗过来,我还以为出门游玩了,没想到还关在屋子里学习呢1
“唉,母亲一直勒令阿罗回姑苏,毕竟她马上就要及笄,但是一听婚事阿罗就排斥得很,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愿意回。”
宋绫也拿自己这个胞妹没办法,“父亲不管内务母亲离的远也没折,只能寻个严厉的嬷嬷过来教导她,到时候一回姑苏就得办及笄礼了。”
其实说及笄礼还是好听的,无非是让姑苏的大家夫人们,打量姑娘的品性样貌看看符不符合自家要求。
豪门大家的亲事往往都是两个家族的利益权衡,如自己这般好运的实属少见,不管欢喜困苦基本都是在后宅忍耐一辈子,所以小妹才会如此排斥吧。
“阿罗那性子。”蔓蔓同情的扭头望着隔壁,“我去找找她吧,不过宋夫人应该也知道阿罗的性子,所以才不敢太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