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佑玥杵在原地,满眼的不可思议,她歪着头想了许久,才开口,“岳青漓的病症已经到达重症,是不可能有能力对你这个身形高大且身手不凡的人下杀手的,从他对你的态度来看也并无敌意,他怎么会与岳天城的死有关呢?”
岳泽抽回手臂,蹙了蹙眉心,“岳青漓的双向,抑郁占主导,岳天城与阿芷是同一个母妃,也就是岳国皇后所出,而岳青漓的母亲,则是皇后身边的婢女,皇后无法忍受自己的婢女爬上龙榻,不愿留他在身边,就将他寄养在了二公主的母妃德妃处,二公主因意外身亡,后岳天城救回了岳思瑶,皇帝见她与二公主同岁,就让她代替了二公主的身份,可德妃在二公主过世后喜怒无常,这才让岳青漓患得患失,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他顿了顿,见女子听得认真,眉宇间也展开了些许,“岳天城应该对他有愧,就在岳青漓得知岳思瑶要和亲大夏,抑郁成疾,企图自杀之时,是岳天城救了他,可是自己却没能幸免于难,我醒来时,躺在南汤的岸边,是阿芷给我服下了定魂蛊。”
“这么说来,岳青漓是想投湖自尽的,岳天城为救他而死,阿芷的定魂蛊这才能将你的魂魄引到这里来,”她思索着,“看来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岳泽点头,“岳青漓对岳思瑶有情,也许是因为二人同命相连。后来德妃郁郁而终,他二人才算是得到解脱,可岳青漓的病早已达到重症,这里没有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他的激素水平得不到调整,双向的情绪也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岳思瑶去了大夏和亲后,他更是躲在自己的府邸再也不出门,今日正是他躁狂发作之时,他才能在情绪的操控下来到湛王府,可是阿芷的责骂瞬间又将他拉扯到另一个极端,这样的折磨,确实痛苦。”
听到这,乔佑玥猛然想到他站在角落了的呢喃,她心下一惊,一把抓起男子衣袖,晃了晃,“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他说,是岳思瑶跟他说,我喜欢桃花酿的,岳思瑶远在大夏,怎么会跟他说这些?”
岳泽脸色一沉,眸中闪过阴霾,“我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阿乔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看来这岳思瑶,虽身在大夏,暗中却一直与岳青漓有着联系,你身上的七尸蛊,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1
她微微叹了口气,未施粉黛的清丽面容上瞬间被愁容覆盖,“本以为终于可以远离顾明庭,却没想到,一举一动都能被他感知到,以前我就觉得,古梵对我的所思所想了如指掌,看来定是与顾明庭有关,他这个人,危险到可怕,我……”
话语还未结束,就被男子霸道的吻堵在嗓间,她瞪大双眼,直到男子重重咬在她的下唇上,她才吃痛的惊呼出声,伸手将他推离!
“岳泽,你疯了1她幽怨的盯着男子有些气恼的面容,粗暴的解下他的大氅,丢在卧榻之上,似乎要将他给予的温暖一并丢弃。
他见状,俊脸上闪过惊慌,望着女子动怒的神情,他忽然伸手拉过女子手臂,女子愤愤的甩开,可下一刻,脚下一滑,身子因不稳而直直向身后的温泉池中倒去!
岳泽心下一惊,急忙倾身向前想要抓住她,可指尖刚用力,却只抓到了女子的腰带,只听咔嚓一声,衣物破裂的声响在耳边划过,他手上一空,眼看着来不及救她,只好飞身而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的身下,以此来缓冲与水面相撞的冲击力,一瞬间,二人相拥而去,溅起的水花四射开来,乔佑玥只听到男子的闷哼声,在入水的瞬间似乎有隐忍的痛楚在身下之人的胸膛蔓延开来!
她在水中挣扎了几下,终于稳住身躯,腰间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在雾气缭绕的水面,若隐若现,她靠在他怀中,立刻感受到了他的异常。
一抹羞意夹着愤怒在她胸膛升起,经过前一夜的种种,她当然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可是,下唇上隐隐的痛意还未消散,她的心中还有一股无名的怒火,迫使她挣扎着,想要远离身后的始作俑者。
男子见状,手臂圈的更紧了,他将女子拉进了些许,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处,隐忍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阿乔,是我错了,别生我气,好吗?”
女子冷哼一声,终于不再挣扎,她僵直着身躯,并未回应他的动作,只是冷冷开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1
男子见她松了口,心中一喜,他急忙讨好道,“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一听到那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一想到你和他心意相通,我就发疯,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知道错了……”
女子听罢,转身,伸手抚向男子的眉眼,在他的眸中看到了愧疚之色后,轻叹一声,手臂攀向他的脖颈,缓缓靠近他的脸颊,轻柔一吻,带着安慰,带着回应,“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当然比你更想解除这莫名其妙的联系。”
男子感受到她的安抚,他展颜,眸中升起缱绻,“你原谅我了吗?”
她脸色一沉,眸中带着警告,“这一次我原谅你了,若是还有下次,你…..你就别碰我了1
她最后一句忽然就没了气势,只能低下头不去看他,许久,她听不到他的回应,蓦然抬头,却见他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嘴角噙着笑意。
她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男子忽然轻笑出声,他倾身靠近,如流泉般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开来,“阿乔的这个威胁,甚是有用。”
说罢,他忽然张开双臂,拥住她被雾气熏得有些发热的肩膀,女子身体一软,朝着他的身前靠来,他手臂紧了紧,将她揽入怀中。
温泉中暖意四起,室外却寒风刺骨,这个冬日,尤其寒冷,京都则更甚。
窗外的劲风裹挟着鹅毛般的雪花,吹开了紧闭的窗户,争先恐后的钻入烧着炭火的殿内,但只是瞬间,便融化在四周,来不及落地。
顾明庭正在大殿中翻阅着奏章,忽然感觉胸口处有异样的躁动,他伸手抚向胸前的衣襟处,那一瞬间的异样如同被攫住心房,用力一握,再松开,血液四散,化作暖流,沿着周身蔓延。
他微微收紧指尖,那身明黄色早已被他抓出褶皱,他缓缓放下奏章,琥珀色的眸似被恨意笼罩着,阴鸷可怕。